瑞生集团其实距离这里并不远,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明颜和贺关山跟着走了会,刚转到热闹的主干道上,就能看到高高耸立的大楼。    “就是这。”中年人擦了下额头的薄汗,率先进去。    明颜在走到大楼前顿了顿步子,状似不经意般打量着。    这栋大楼整体呈竖立的梯字形,最上方左高右低,旁边则是片压在阴影下的居民楼。    “看上去也是懂行的布置的,就是做的有点损。”明颜打量过,发现大楼是按风水里的破煞局建造的,而刻意用这个造型也很讲究,是把瑞生集团的霉运晦气都倾到了旁边的居民区。虽然住着也不会危及性命,但也会比寻常人体弱,更容易惹上小病小灾。    贺关山道,“但是起码也说明,这里应该比较‘干净’,不过到底现在除了什么问题,还得再看。”    他所说的干净,指的自然是不应该有什么邪祟。但是如今中年人身上发生的事,又无法不引人怀疑。    明颜点了下头,看到中年人已经站在大厅的电梯边,于是也站了过去。    中年人按下十三层,对明颜招了招手,三人前后进去。    贺关山倒是始终跟在少女身后,只有在看到中年人按下楼层时闲闲的抬了抬眼皮,心中像是有所考虑。    电梯平稳的向上,中间并没有其他人进来,在到达楼层后发出叮的一声。    环顾十三层,比起大厅里的人多了不少。每个人都小跑着,手中抱着不少文件,面露焦急,像是工作强度很大的样子。    他们来去匆匆,根本不会在意突然出现出现的明颜等人。    明颜静静的用鬼眼察看了下,发现过去的急人都没有异常,便同中年人一起去了人事部请假。    人事部办理手续的姑娘看到中年人的样子,低声安慰道,“放心吧,办好了会通知你的,就当在家放假,还是带薪的,正好陪陪嫂子。”    中年人闻言喏喏的笑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迎面有人过来,侧身避让。    明颜看向来人,鬼眼在那人身上准确的捕捉到了煞气。    而且比起中年人,来人身上甚至更为浓重,她蹙眉道,“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胡说什么呢。”来人不耐的在明颜身上扫了眼, “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放,没看到这明显不是公司里的。”    中年人急忙赔不是道,“李特助,这,这是——”    他这了一半也没吐出下文,确实明颜年龄不大,长的高挑妍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风水师的样子。别说李特助不信,刚刚自己不也没信。    “这什么这,还不快把人带走。”李特助口气刻薄,狠狠剜了眼中年人。    “是,是,但是李特助,这位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中年人离的近了些,含混道。    李特助顿时如被劈了般瞪他,讳莫如深的样子道,“瞎说什么呢!”    中年人头低下去,因为被呵斥脸色显得有些差。    明颜拍了下他的肩膀,上前对上李特助,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面相。虽然她自认没有明父相的精准,但是起码一些琐事上不会判断错误。    李特助被盯得不自在,正准备叫人赶走他们,就听少女道,“你天庭较窄且薄,想必幼年时家境并不好。眼阔而带钩,处事判断准确,倒也容易记上许多旁的。唇垂带痣,易犯口舌,李特助怕是个急性子。”    她话音清脆,似碎玉落盘,虽面容好看的带有攻击性。但或许是因为说话时不疾不徐的速度,竟让人急躁不起来。    明颜说的句句都中,李特助心中疑了几分,但依旧觉得这人不过是凑巧,当下摆摆手道,“你要是想给我相面批八字,那可真是来错地方了。”    看着李特助不信的样子,明颜只是想了想又补了句,“你双耳宽厚,双亲离世时应是喜丧。”    她说着稍稍掐指卜算,“令尊寿终应是八十有二,令慈则是八十有七。”    前面听的还算中肯,可是听到后面中年人说了声不好,他可是确确实实记得李特助的母亲去世时是八十五。    “咳,要不然再细算算。”    李特助听到中年人的这句,也攥紧了手指道,“是啊,要不然你再算算。”    明颜却是摇头道,“没有算错,为什么要再算。”    中年人听到这话只差使眼色给她,身边的贺关山却是欣赏的看着明颜。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明颜半路接触风水,而且就相面这一项,还是前几天刚学的。可是就贺关山来看,刚刚说出来的这几项她却是相的没错。    李特助再次审视了下这个年龄不大的少女,恐怕就连他家中的人都不知道,李母的身份证曾经因为登记错误写晚了两年。但是他在公司或家里,都一律说李母去世时是八十五。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难道还真有些真才实学?    想起公司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李特助对中年人一颔首道,“既然是有点本事,那我带她先去见见顾总,你还是先回去。”    看得出来中年人想要回绝,不过明颜看着他难看的气色,也建议回家休息。    “那你凡事也要谨慎点。”    “我会的。”明颜脸上扬起笑,见他按下楼层进了电梯,这才跟上李特助。    李特助为人更为寡言,只是在走动时他对向明颜道,“我最近真的不能出门?”    明颜的鬼眼盯着他身上浓重的煞气,“如果非要出去,尽量把这道符带着。”    她从口袋里取出了张符篆,这是用以保平安的,为了可靠起见,这也是明母所画的存货。    李特助没料到少女毫不藏私,接过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明颜没有反驳也没有应下,眨眼间已经到了门口。    李特助做了个请的姿势,“最近来找顾总的风水师不少,你进去和他详谈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明颜平静的谢过,和贺关山一道进去。    进去后便是巨大的落地窗,能将车水马龙和变化的景色收入览眼底。有点令人惊讶的是这里面非黑即白,装修简单,却也充斥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落地窗前有人微微抬起头来,“你是这个月的第五个了,来的越来越少了,看来很快就不会有人再登门。”    明颜看过去,只见桌前那人生就一双桃花眼,衣领的扣子解了几颗,露出锁骨。顾言忱脸上尽是揶揄的笑意,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公司里病症的困扰,行事间依旧有些不拘洒脱的意味。    看到面前是个不大的少女,顾言忱失笑,“你真不是走错了地方?”    “不是。”明颜平静的拉开椅子坐下,“事实上,我是因为想来看看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你有什么发现。”顾言忱落下最后一笔,把钢笔放在旁边,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他悠哉的双手交叠,下颌搁在上面,视线落在明颜身上,薄唇微扬。    可明颜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落向了别处。    顾言忱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面前的少女像是在努力忍笑。然而自己穿戴整齐,脸上也没有脏东西。他想了会寻不到错处,索性不再管。    只是站在明颜的角度,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她眼角弯弯的看向贺关山,同时努力不看顾总那张被戾气挡的严严实实的脸。    现在在明颜看来,顾言忱那张脸犹如个行走的马赛克。她无声的朝贺关山控诉,心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要憋不住笑出来。    可贺关山浑似失明,背过身不看明颜不说,戾气还得寸进尺的把顾言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遮了起来。    明颜险些笑出声,伸手放在腿上使劲掐了把,这才转移注意力泪汪汪道,“我这也是猜测,不过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下个生病的人很有可能是李特助。”    顾言忱看着她古怪的神情很不自在,但是听到李特助的名字又道,“不会吧,他身体可是向来很好的。”    明颜乐道,“要是这事是因为平时的身体状况,那顾总何必还见我们这些搞风水的。”    说的也是,顾言忱没多纠结,“那你这两天继续过来看看,能解决的话,报酬好说,不过我丑话可要说在前头的。”    明颜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顾言忱也不绕弯子,“第一是要保证这个信息不外露,第二是你发生任何问题,与我们无关。”    第一条倒还好,第二条简直像是在咒人。    贺关山冷下了脸,挡住顾言忱的戾气立刻做出攻击的姿势,恶狠狠的往他手腕上咬了口!    “嘶——”顾言忱立刻试到了痛意,可是这感觉来的毫无缘由,手腕上没有破皮,甚至连道红痕都没有。    顾言忱第一反应是怀疑明颜,可又觉得没什么过节不至于给来上一下,瞬间陷入了思考的死循环。    反倒是明颜生怕再坐下去,顾总就要被戾气从头到脚咬成蜂窝煤,随口应下后就带着贺关山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等站到电梯里,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道,“顾总是怎么你了,给人打上马赛克不说,还用戾气欺负人,羞不羞。”    她说着莹白的手指刮了刮脸颊,明明是稚气的动作可偏偏也万分天真。    贺关山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凶凶的瞪了她一眼,“那算什么欺负,顶多让他手腕疼两天。”    明颜道,“也对也对,我们这怎么能算是欺负呢。”    贺关山听到这话心情才稍好了点,没成想明颜走出大楼冲他鼓起腮帮笑道“贺先生你今年几岁啦。”    贺关山面皮几不可察的红了起来,他冷哼了声,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马路对面。    明颜背着手踩着地上的彩砖笑嘻嘻的跟上,可没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砰的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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