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黑衣人长久地沉默着，就在秦卷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认识，应该是来抓我的。”　　　　旁边兔子猛地在椅子上弹跳了一下，耳朵拼命地晃动。　　　　“抓你？那条蛇好像有说过他来自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莫非你也是？”秦卷看向男人碧蓝如洗的眼睛，觉得心里一颤，赶紧转开头不敢在看。这病毒够邪门的，虽然说是让人变美，但是异变成这样实在让人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说到病毒的话，好像之前那个基因病毒一号许久没有出现了，秦卷不自觉在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和小腿上查看，没有查看到蠕虫的踪迹。　　　　“十八，最近那个虫子有没有出现在我脸上？”秦卷转头问道。　　　　“没有看到。”十八摇摇头。　　　　“喂，你认识一个叫周凡的人吗？”秦卷唤出电脑桌面，发现里面的病毒符号上面冒出了许多的“Z”，鼠标放在图标上方的时候，会出现休眠的字样。之前她只注意关注大巫的祝福和那个小房子了，现在才发现病毒竟然进入了休眠状态，难怪这段时间没有出现。　　　　黑衣人愣怔半天，连肩膀都在颤抖，他点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愤怒，“他也是我导师的学生……美人病毒，就是他制造出来的！”　　　　果然那个变态科学家在什么地方都会搞事。　　　　“那他是怎么到这里的，你们是一起来的吗？”秦卷问道，她想要多了解一些信息，以应对一些突发状况。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可以用你的脸来对付他，反正看到的人就会昏倒嘛。”秦卷看到对面的人垂下了脑袋。　　　　“第一次有用，如果有了防备的话，就没有用了。”黑衣人的声调明显低了下去。显然他就是这样逃出来的。　　　　不过听他的口气，他应该也是从事病毒研究方面的工作。　　　　“你知道基因病毒一号吗？”秦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虽然病毒现在是休眠状态，但是说不准它什么时候就又复苏了。　　　　黑衣人猛地抬起头，视线在秦卷身上逡巡。　　　　秦卷立刻就知晓，对方肯定是对这个病毒有一定了解的。　　　　“你没有感染基因一号病毒，如果感染了的话，每隔十分钟蠕虫会到脸上爬一次的。”黑衣人被秦卷问话已经超过十分钟了，但是他并没有在秦卷的脸上看到过蠕虫。　　　　“我身上的病毒可能已经休眠了。”秦卷喃喃地说道。　　　　“休眠！？为什么会休眠，你吃了什么特效药剂吗？是否方便告诉我？”黑衣人的眼中燃起希冀的火花，像是在海水中燃起火焰，眼睛紧紧地盯住秦卷。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蠕虫不出现在脸上了。”秦卷想到了大巫的祝福，是否因为这个压制住了基因病毒一号，但是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陌生人，“基因病毒一号和美人病毒有什么联系吗？”　　　　“这两种病毒都是由一种同源病毒派生出来的两个派系，最终经过多次复制增殖，形成了不同的病毒。基因病毒一号曾经被人感染到总统一岁的小女儿身上，为了暗杀总统。”黑衣人的声音恢复冷澈，听不出话语里的情绪。　　　　“成功了吗？”秦卷忍不住问道。　　　　“成功了。”　　　　秦卷打了个寒战，她之前思考过的，周凡会利用这种病毒的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看来是真的。　　　　“请问你是从哪里感染到这个病毒的，是在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吗？”黑衣人问道。　　　　“不是，是在杂技团，一个叫隼形目的人把我弄晕了，后来我就感染了这个病毒。”秦卷注视着黑衣人，观察他的反应。　　　　“隼形目，既然叫这个名字，那么很可能是是周凡做过基因改造的生化人。他很喜欢以动物的名字给生化人取名。杂技团是三殿下势力范围内的，但周凡是和七殿下合作的，莫非……”黑衣人说了一半停顿了一下，皱眉，“抱歉，我对政治上面不太了解。不过周凡这个人，是非常善于伪装的，为了一件事情，达到目的，他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说说生化人的事。”秦卷对什么政治斗争，权利争斗完全没有兴趣，她能活着就是万幸了，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姐姐会怎么样。　　　　“这个世界里的人类分为生化人和普通人，生化人是来自生化智能AI创造的智能程序导入培植肉体内部制造出的人类，生化人一般会拥有一项或者多项特殊技能。普通人就是来自别的世界误入的人类，有一部分也拥有特殊的能力。”黑衣人长叹了一口气，他清澈的目光凝视秦卷，“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第一种。”　　　　秦卷心里一突，她努力转过头，不去看那双让她觉得心悸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毛孔，你的毛孔太光洁了，你肯定没有长过任何青春痘或者黑头毛孔粗大的现象。无论吃多么油腻的食物，也不会长痘痘。”　　　　“只是这样？”秦卷冷笑。　　　　“生化人体内设计是完全消化模式，所有的食物都会完全代谢，多余的杂质通过蒸发排出体外，所以，生化人是不需要上厕所进行排泄的。”　　　　厕所她见过，她以为那只是用来洗手整理妆容的地方。排泄是特指什么。严格说来，秦卷也没有见过十八有类似的需求，难道十八也是生化人，不过他不吃食物之类的东西，确实也不需要排泄吧。　　　　知道得越多，总觉得这个世界越奇怪，这已经不是属于她的世界，是属于动物的世界，生化人这种被特意制造出来的生物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意义。　　　　“所有的生化人都是没有生殖器官的，虽然样貌会有男性和女性的分别，但为了避免触犯人类繁殖法案，所有生化人都只是具有表面看上去是人类而已。”　　　　将你们制造出来，但并不让你们的数量增殖，有多少需求就制造多少。　　　　生化人就像是量产的玩具吗，秦卷咬了咬嘴唇，她完全不知道黑衣人说的生殖器官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是我有记忆！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真实的！我有亲人，我有父母，我也有……”理想……　　　　“生化人的记忆都是被制造出来的时候植入的。有时候受欢迎的怪兽游戏，这里是这么叫的，里面受欢迎的角色也会被导出来做成生化人，被领养成为宠物。”　　　　秦卷咬紧牙关，低下头，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脚下的地板黏黏的，沾着一些蛇的血，已经从鲜红变成暗红。空气开始发冷，壁炉里面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带有余温的灰烬。　　　　《初恋猎杀计划》。　　　　土拨鼠曾经这样对她说过，它说自己不过是游戏里面的一个攻略角色，因为病毒入侵导致资料泄露。　　　　秦卷使劲用脚去踩那块血迹，血迹被鞋子踩踏上去，变成乱七八糟的图案。她在心里不断地高喊，不可以认输，认输的话，你的人生就完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严格来说的话，生化人，其实不能算是人类。”　　　　她咬住嘴唇的牙齿终于将嘴唇咬破了，带着腥味的血浸透了舌头，涌入喉中，秦卷突然觉得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