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很凉,幽幽的竹林映着天上橙黄的月亮,别有番委婉意趣。    从长满青苔的小石板一路走过,在经过小木桥时,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股莫名的恐慌。    跟诗涵道别后,云衣混混沌沌的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抱着柔软的枕头,深深的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似乎这样可以多得到点安全感。    躺了会,她侧头向窗户外望去,这个房间景色很好,正对着后院的花园,月色下盛开的各种花草颜色娇艳清媚,非常惹人心动。    头往被子靠了靠,她想师兄了,不知道师兄的伤口怎么样,蹭了下柔软的被单,她想去看他,非常想。    起身穿鞋,云衣连衣服都不换便出门,心里就凭着一股劲,她不敢想太多。她清楚自己,要不然又会懦弱的退缩。    因为出来的急切,云衣只穿了对酒店提供的软绵拖鞋,鞋底很薄,沙石多的地面走起来脚疼。她也不想回去换了,出了院门,前面是条铺着黑砖地面的小径,每隔段路会亮着盏暖黄色的小路灯。    那灯做的很精致,底座是只掐丝景泰蓝的玄龟造型,龟背顶着一个八菱柱的花鸟纹珐琅宫灯,小小的橙黄色光芒从那层玻璃灯罩中透出,带着清透的暖意。    云衣走了一段路,起伏不定的情绪渐渐落了下来,看着前面要走的路,她犹豫了。    她自嘲了下,对自己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很是厌恶。    如果当年自己不要想太多,顾虑太多,早点跑去跟师兄表白的话,即使被拒绝,也好过现在这种境地。    月影婆娑,走过那条小径,要间隔很长一段路才能看到路灯。繁茂的树木投下大片大片漆黑的阴影,不知道名的昆虫在黑暗中鸣叫,走在这样灯光昏暗阴森的地方,云衣怕了。    她想到了那个莫名跟着赵轩的女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有时候莫名总会看到那种东西。    低下头,树木投下的大片漆黑阴影随风晃动着,云衣心里颤了颤,告诉自己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那种东西是不经念叨的,知道的话,被缠上的话会死的很惨。    深吸一口气,云衣加快脚步,她现在迫切的想见到师兄。    入夜,刚刚下过雨温度冷的很快,云衣只穿了件单薄的裙子便跑了出来,走了一段,身子不耐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路过上次呆的假山时,她不由的放缓了脚步,目光不由的落在昨夜看到赵轩的那片草丛中。    在岸边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缠着赵轩的女鬼就是死掉的薛依,她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去缠着他,这说不通,除非,赵轩是害死她的人。    但这不可能,他们那种关系,是见不得光,但也没到谋财害命的程度。被曝光最多也就丑闻罢了,犯不着害人。    而且她观察下来,肯定赵轩不是这种人,说明白点他没这个胆子。    半人高的杂草随风摆动着,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好似隐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想着这些有没有的,云衣心里怦怦直跳,只想马上穿过假山离开这里,手上一凉,云衣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那抓着她的东西很小又软,带着一种让人心慌的凉意。她闭了闭眼,天上的乌云移至半空,把月光罩住了大半,树林间的光线越发昏暗,一种诡异恐怖的气氛悄悄在周围蔓延开。    鼓起勇气,云衣知道逃避是没用的,自己需要面对它,缓缓的转过身。    她低下头,看到一个穿着缠枝牡丹对襟马面长裙,扎着可爱桃心鬓的小女孩正抓着她的手。接触到自己的目光,小女孩笑了,眼睛微微弯起呈月牙的弧度,让人怜爱的紧。    “小姐姐,陪嬛嬛玩游戏可以吗。”    拉着云衣手的小女孩看模样也就七八岁大,说话的声音又甜又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云衣,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姐姐有事,下次再陪你玩游戏可以吗。”    心里害怕的狠了,反而镇定下来,云衣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哄着小女孩说道。    “但是姐姐,你不陪我玩,你走不出这里的,怎么办呢。”    听到云衣的话,小女孩苦恼的皱了下小鼻子,一副为云衣担忧的小模样很可爱。    但看在云衣眼里却是可怕的很,她忍不住退了步。陪鬼物玩游戏,想也知道是什么下场,但是不玩,似乎也没可能放过她。    “姐姐陪嬛嬛玩游戏,好嘛。”    “好。”    被那双葡萄般漆黑的大眼睛盯着,迷迷糊糊的云衣下意识的答了句,说完才知道糟。知道自己是被鬼物迷惑了心智,但也知道来不及,自己答应了。    “姐姐真好,姐姐真好。”    小女孩放开抓着云衣的手,在原地拍手转了个圈圈,那繁丽的裙摆随风舞动漂亮极了。娇俏小脸上甜甜的笑容看的云衣发冷,她慢慢的往后退,想转身逃跑。    “姐姐现在是五月,我们来玩斗草吧,你想文斗还是武斗。”    玉佩相碰的声音让云衣一惊,回头才发现身边又站了几个小孩子。估摸跟小女孩一样的年纪,有男有女,穿着精致的古代衣物,笑盈盈的看着她,但眼底掩盖不掉的恶意却让她心慌。    云衣知道她完了,跑不掉了。    古代端午节斗草,分两种玩法。所谓“武斗”,就是比赛双方先各自采摘具有韧性的野草,以相互交叉成“十”字状的方式双方对立站着各自用劲拉扯,比的是巧劲,以不断为胜利者。    而“文斗”就是比赛的几人在规定的时间内各自去采集花草,谁采的花草多,比赛时对答的水平高超,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者。    “我选文斗。”    听完小女孩说的规则,云衣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文斗,可以各自去采集花草,自己是不是可以乘机逃跑。    心里转着小心思,云衣答的很爽快。    即使机会渺茫,她怎么样也要去试试看的,总比被留下来玩游戏强。她有种预感,不管自己是赢是输,下场都不会好。    这栋位于酒店西侧二十时小时都开着的医院,除了值班的医生,晚上只剩下穿着白色护士服戴着耳机听歌的前台。    三楼漆黑的走廊里没半个人影,一切都静悄悄的森冷,308的豪华套间内,躺在舒适软床上的沈疏影睡的很不安稳。    俊朗的眉目微蹙,似乎在做着可怕的噩梦。    在房内的挂钟指向十二点时,躺在床上被噩梦困扰的男子猛的睁开眼,那漆黑的眼眸很亮,在夜中亮的近乎诡异。    拉开被子,男子穿着身棕黑睡衣缓缓的从床上下来,他眼神陌生的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男子脚步很轻,走在马赛克的回廊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很快,他按了电梯下了一楼。    条形状的灯管把整个大厅照的冷白,男子从大厅走过出了医院,坐在前台听歌的护士没有发现她眼前走过了个人。    男子出了医院,目标很明确,他从平坦的水泥路面一路向东侧的假山走去,是的,他要去找他的小东西。    他的柔绵绵肉呼呼可以抱在怀里随意搓弄,好好疼爱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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