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芈月回去住处后，葵姑突然出声：“看到王后拿出这套紫玉镂金的首饰，我觉得王后心里的芥蒂并未全消。”　　　　芈月转过身来，面色柔和地安慰葵姑：“姑姑大约多心了，王后本是心地纯良之人，我已将实情一一相告，该是没事了。”　　　　葵姑一脸忧心，紧皱着眉头劝道：“话是这么说。可从小到大，她都在高处，你在低处。她早已习惯了俯视咱们，你如今为大王新宠，她怎能甘心仰承鼻息？你今日衣着这般收敛，我就知道你有意回避。真希望王后能明白你的苦心。”　　　　听到此处，芈月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临盆在即，我得想个法子，让姐姐开心起来，又如何能再给她增添烦恼。”　　　　晏希音可不怎么希望脑回路清奇的芈月让她开心，不过她吩咐玳瑁，暗中联络了楚国安插在魏夫人宫中的间人，把芈月并未被临幸之事，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了魏夫人。　　　　当今天下大乱，周王室衰败，内斗不休，若说哪个国家没在他国安插探子，恐怕此国国君觉也睡不安稳。尤其是虎狼之国的秦国，王宫之中，各国都想尽办法安插人手，楚国自是也不例外。芈姝身为楚国嫡公主，又嫁到秦国为王后，自是接手这些探子的最佳人选。只是她先前一心扑在秦王身上，竟是一次也未曾动用过，晏希音实在是颇为费解。　　　　没过几日，魏夫人果然派遣宫里齐姑姑，到芈月住处。　　　　芈月见到这位魏夫人的心腹姑姑，颇为不安，先行问好道：“见过齐姑姑，不知姑姑到此，有何吩咐？”　　　　齐姑姑出身贵族，只是早年丈夫早亡，膝下又无子，担心被婆家糟践，便自请到了宫中做女官。她从来都看不起芈月这些魅惑男人的妾室，看都不看芈月，径直吩咐带来的一众宫人，道：“把芈月的所有宫人，和那个小崽子，都带去永巷。”　　　　“慢着！”芈月立时来到齐姑姑面前，“请问齐姑姑是奉何人之命，抓走我身边的人？”　　　　齐姑姑不慌不忙地坐下，轻飘飘地回道：“你一个大王都不肯临幸的媵妾，现已是宫人身份，有何资格使用奴婢，还带着一个尚未净身的小崽子？”　　　　芈月神情激动道：“我带着小冉，是王后准许的！大王已经临幸了我，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呵呵！大王已经临幸了你，那为何一没有位份，二没有赐予宫室，三没有通知你服侍的夫人？”齐姑姑能来这里，自然是已经打听清楚了，芈月已被王后厌弃，大王也没有临幸于她。只不过魏夫人为了避嫌，只好先从服侍她的人下手，再把芈月赶出宫去。　　　　芈月显然并未想过这些，慌张道：“我，你先等我几日，我就会有阶品的。”　　　　葵姑被两个宫人拿住，急忙对芈月说道：“快去求大王，王后即将临盆，此事只有大王方能解决！”　　　　齐姑姑冷笑一声，道：“夫人此番可是按照宫规行事。若是日后，就等你芈月有了阶品，再来谋划吧。”说完，她便着宫人，带着葵姑，小冉及几位宫人，扬长而去。　　　　芈月如同天塌了一般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根本无法接受所发生之事。　　　　她很明白，如果她再去求大王，就势必要真正侍寝。可是她虽然感激秦王对她的心意，却始终放不下对黄歇青梅竹马的情意。秦王前几日都未曾真正碰她，胸怀坦荡得让她感激莫名。现在葵姑和小冉都被抓走，所有人都要来逼她。子歇会原谅她的，她是逼不得已的，她做所有事都是无可奈何。王后这几日就要临盆，根本无法动弹，只有大王能够救葵姑和小冉。　　　　魏夫人这么大动静，晏希音作为秦王王后，自然立时便知晓了。不出她所料，第二日，秦王便封了芈月为八子，穆监前来知会她的时候，还特意转达了秦王会来陪她用晚膳，让她不要多想的话。晏希音自是笑着应了，只是神情带着些许落寞。　　　　秦王嬴驷，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渣啊。　　　　晏希音已经怀胎九月，随时可能临盆，近日早已闭门谢客。本以为穆监一走，就等着嬴驷晚上来即可，不想，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月儿本以为，即使与大王同屋而眠，也不过到此为止。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