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谷距金阳城不远,秦梓铭骑马到谷口也只用了半个时辰。山路崎岖,秦梓铭便随手将马缰绳一丢,净身入了谷。野草在风中沙沙作响,也没有现成的路循着走。秦梓铭只得踏着浅草而行。路上不乏荆棘丛生,秦梓铭走了没半个时辰就觉举步维艰了,再走约半个时辰,正遇上一座小的石头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块巨石更合适。那小山布满绿藤,几乎都看不到里面的山石了。秦梓铭细细看了看,找到脚下一块暗石,慢慢剥了周围的草才拧动一块石头,然后又向右走了几步,又找到一块能拧动的石头拧了三下,只听砰地一声,山石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洞。仅能入手而已。秦梓铭又在那小洞里反复转了几下。就见巨大的山石裂开了一大块儿,而地面上赫然有一个大洞。秦梓铭屈身下了洞。回身又找了开关将石门关上,这才拿了火石,点了旁边的火把,向洞里走去。走了许久,秦梓铭才走到另一个洞口,出了去。抬眼望去,眼前虽仍是一片荒草,却已瞧见野草簇拥着一条窄窄的小路,再远处,也能瞧得见一畦畦的田地。秦梓铭四下望了望,见没有其他路可走,便循着小路往前走。大约半盏茶功夫路渐渐宽了,路面也平坦很多,还能看到一畦畦的田地,间或还有一两间农舍,这之后,路便更好走了,牛羊时不时被农夫牵来牵走,行人也渐多。但大家看他这个外来人还是会有些异样的眼光,秦梓铭自然知道,这旋风谷在谷外的人看来,只是一个不毛之地,谁都不会想到这里会是这样一番恬然自得的景象,而谷里的人也常年隐居此地,丰衣足食又不缴纳苛税,自然也不会往外面走动,更想不到会看到一个陌生人到谷里来还这么坦然。他也不理这些,只随便找了个老人问了桃花厅怎么走,便没有再多说话。 看到站在桃花厅外笑着迎面走来的王元芙,秦梓铭松了口气道:“芙姐这次可没有让师弟我白走一遭!” 王元芙一边为秦梓铭接了剑,一边道:“快进去吧,师傅来了都快两日了。” 说道秦梓铭的佩剑,原非还是不怎么愿意瞧见的。当年原非教秦梓铭的时候,秦梓铭很有习武天赋,马金浩看着也喜欢,就把自己的青云剑送给了他,秦梓铭开心得很,当即拿剑乱舞了几下,却不慎伤了不小心闯过去原非当时的六徒弟窦林,可怜的窦林虽无性命之忧,从此便也与习武无缘了。原非看他这么鲁莽,便恶之,差点要他将青云剑断了。在马金浩的帮助下,秦梓铭好不容易才保了青云剑,但此后便再不敢在师傅跟前给他瞧见青云剑了。那窦林生的斯斯文文,也是心肠极好,没有再追究此事。但秦梓铭心里愧疚万分,但凡关于窦林师弟,他事必躬亲。两人关系也是同门中最好的。秦梓铭之后日日用功习武,希望自己可以保护窦林。不过一两年便成为同辈中佼佼者。原非也指望多几个身手灵活的徒弟为自家门派增光,便渐渐原谅了他。 说话间,秦梓铭就走到正厅,见师傅坐那儿喝茶,便轻轻的走近行了礼。原非瞧了他一眼道:“可见到他们的揽月楼的信使了?” 秦梓铭道:“徒儿已在东来客栈等了月余了,仍不见有人来找,怕是他们内部出现分歧,还做不了最终的决定。” 原非思索了下道:“未必然。你二师兄几天前飞鸽传书于我,说虞美人突然宣布闭关一个月,这么紧要的关头,我跟她相识二十多载,不是特别的缘故,她不会一声不响的就闭关。但愿不是发生什么坏得事情才好。” 秦梓铭道:“虞前辈武艺高强,薛莹棍法也练得炉火纯青,想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算计得了的。” 原非捋了捋有些泛白的山羊胡,点了点头。又道:“怕就怕此人来头不小。” 秦梓铭应声称是,而后若有所思得道:“不过,师傅。徒儿这几日在金阳竟然也看到句芒阁的人,他们不是不经常到这人多的地方来的吗?” 原非诧异的看着他道:“哦?为师多年不闻江湖事,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虞莫突然要闭关不说,这不经常走动的句芒阁也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莫非有什么重大事件要发生了?” 秦梓铭思索了下道:“不知道师傅有没有听说过蝶剑?” 原非踱了几步道:“蝶剑据说是十几年前闻名遐迩的卜破用过的,此人武艺高强,还没有听说过哪位高手有单打独斗能敌他的。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传奇人物。但他行踪不定,也甚少人见过真面目,那把剑为师也是一眼也没有瞧见过,想是江湖上也很少有人见过吧。只听说当年他在少室山上自刎而亡。原因至今都是一个谜。那把剑更是不知所踪了。怎么?你是哪里听来的?“ 秦梓铭道:“就金阳不远的一个铸剑世家,张介一家遭遇几近灭门的惨剧。有人传他是因蝶剑一事而遇此不幸的。” 原非笑了笑道:“荒唐,那张介虽铸剑上乘,却也是不怎么过问江湖事的。何况卜破还在世的时候,他还没有什么名气。十几年过去了,反而找到他头上。定是其他什么缘故,那行凶者怕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才编造这样的谎言,好让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蝶剑上罢了。只不过这样的理由也只有那些涉世不深的人才肯相信。此事咱们暂且不要参与,免得多生是非。”秦梓铭点头称是。此事便不再议。 “溪儿怎么样啊?可有每天都练剑?” 秦梓铭道:“溪溪天资聪颖,虽没有每日舞剑,却将来时师傅所授舞得像模像样了,就是仍贪玩,尽喜欢把玩上次马师叔送她的那支紫竹箫。若她能将自己三成心思用到习武上,将来肯定会比芙师姐还要厉害。” 原非叹道:“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母,若不是碰上元芙下山,恐怕也是个短命的娃儿。只不过你师娘每次看到她就想到你那被丁敏害死的师妹,若不是那场不测,她应该比溪溪更加聪颖。” 见师傅有些怀念小师妹,秦梓铭也不好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想到师母,忍不住问道:“师母病情如何了,可还咳嗽不止?” 原非拍了拍他肩膀道:“她好多了,只是这么多年了,她思念成疾,倒是你啊,现在不比在山上,你虽已成年,却也是办着不是很安全的事情,等为师与虞美人一同找到当年诱使丁敏走向歧途和杀害你几个师弟的真凶,拿回丁敏偷走的七星剑,一定将龙吟拳也一并传授与你。到时候师傅功成身退。七星坛就全靠你们几个师兄弟弘扬了。” 秦梓铭听到师父要交自己师父的绝招,心里暗暗喜滋滋的。但面上只是道了声是,便不说话了。 原非知道他定是因小时候的事情怕自己,便叹了口气道:“为师会在这旋风谷停留一阵时间,但此地知道的人并不多,未免枝节,你以后只管自行行事便是,为师信得过你的能力,也免得扰了此地的清净。”秦梓铭点头拜别了原非,出了桃花厅。再与王元芙聊了聊溪溪,叙叙多日不见各自的变化,便返回金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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