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兮双手握着亡垠剑抱在怀里,跃上窗台,支脚安静地坐在那里望着窗外的美丽的风景。蓦然,亡垠从剑里缓缓飘出来,显出一团黑影,黑影里闪着一双红色的如火一般的眼睛。亡垠像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样突然调皮地绕着房间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三生身旁,左看看右瞧瞧,然后轻巧地站在一旁的木椅上,扬眉道:“一向冷若冰霜的你,怎么开始照顾起人来了?”  陌兮一言不发。  亡垠邪魅一笑:“哦?难道她对你很重要吗?”亡垠又飘到三生面前,凝视了好一会儿,才道:“啧……这个女孩给我感觉有点熟悉啊……让我想想……哦!韶韩棠儿……!”  “别说了。”陌兮跃下窗台,神色有一丝看不出的慌张。  亡垠抱手,气鼓鼓地说道:“我都一千多岁了,你还能瞒得过我吗?韶韩棠儿不会回来了……”  “……够了!”陌兮的语气略有激动,踱步往门口走去:“我相信她。”  “何必自欺欺人。”亡垠一脸不屑,转而看向三生:“真是不懂你们。”  黄昏已至,一轮红日从山头落下,余光撒下,万物笼上一层神秘的金光。  三生缓缓睁开双眼,忍着疼痛稍稍坐起,望向窗外透进来的夕阳,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黑影。三生疑惑地抬手,就在触摸的那一刹那,黑影动了。亡垠飘到半空,惊奇道:“你你你你……看得见我?”  三生微微倾斜着脑袋,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难道你不可以被看见吗?”  亡垠绕着三生晃了一圈,自顾自说道:“真是奇怪的人……韶韩棠儿看得见我就算了,怎么连这个女人都能看得见……”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幽夫人、茵和阎奇。幽夫人面带微笑地走到三生面前,坐在床沿,继而看向亡垠,依旧面带微笑。  亡垠的直觉告诉它肯定不对劲,便自觉地退后了几步:“要干嘛?”  茵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撅住亡垠的小辫子:“走,姐姐带你出去玩。”  “你……”亡垠挣脱开来,反驳:“什么姐姐,论年纪,我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切,年纪有什么好比的。”茵一脸不屑:“我现在还不是照样抓得住你。”  “臭小孩,信不信我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你出得来再说吧!”  的确,亡垠如今被封印了,能力自然无法伸展。  “走不走?再不走我可拽你了?”  亡垠“哼”了一声——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放话道:“臭小孩,你别得意,我这只不过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你等着!”便溜之大吉了。  幽夫人缓缓开口:“茵,别做太过了。”  “我知道啦。”说罢茵挥挥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让三生恍然大悟——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都不是人。  幽夫人淡淡笑道:“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像是……一位故人。”  三生表示不了解。  “罢了,该来的时候终回来。”说罢,幽夫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书册。封面是黄色的兽皮,将里边的事物保护得好好的:“看看吧,也许于你有些用处。”  三生无言结果黄皮书册,缓缓地翻开书册的第一页,书籍上的字体很娟秀,是一个女子的字迹——今日,亦无归,书信一封,令我焦虑不已。三生蹙眉,继而移目转向另一页——拂罗今日归来,我道与他腹中孩儿已经七月大了,他十分开心,并许诺孩子出生之前不再离开。  “拂罗……”三生嘀咕着,倏尔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该不会是那个扬名天下的夏拂罗吧……”  幽夫人点了点头。  夏拂罗——三生小的时候经常听他人议论他,说他是中原第一高手,任命于戟桢,当了个军头,统领十万大军保卫越和国。其中就有一件事家喻户晓。据说夏拂罗是看到招兵一帖而请见皇上也就是戟桢,戟桢见了夏拂罗之后十分心悦,又见识了他的才能,于是便赐给他五万军队将军的职位。当时朝廷上有许多人十分眼红,他们想:我当政资历如此之久也不见得有如此高的官位,更何况还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当时他们便请奏戟桢,在戟桢面前说尽了他的坏话,说什么图谋不轨,什么小人之心……迫于情形,为了安顿好躁动不安的官员,戟桢只好再次宣召夏拂罗,谁知夏拂罗一闻言便道,“微臣之忠心天地可鉴,只为效忠皇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与他们比拼一番,好让他们心服口服。”戟桢答应了,几日后比拼大会在长安城中举行,每个百姓都可以到场观看,于是比拼之地人山人海,虽有一席之地不容间也。当时比拼可谓是浩浩荡荡,夏拂罗一人独挡数将,以一当十,毫不费力。话说当时夏拂罗还特地点了一位武功高强的朝廷之人应战,听他人说职位挺高。一番比试之后竟打了个平手,于是便传开了“朝中二虎”的美誉。自那之后朝廷中便再也没有人反对了,但依旧有不轨小人作祟。  三生小的时候并不允许知道外国及天下之事,夏侯博对她说是为了她好,她自然也乖乖地从命了。但她还是经常到御书房查阅史书,每次都是偷偷地溜来又偷偷地溜走,加上她本身的聪慧,所以对天下之事也有所了解,不过书面上的终归是书面上的,亦有许多事情没有记载到,人人都说:史书上记载的皆是当政皇帝的美誉或善事,而那些曾经恶贯满盈的事情就会被一笔带过,有的甚至连提都不曾提过。所以说,史书上的事情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  三生冥想了一会儿,忽然记起了与夏拂罗打成平手的那个人的名字:“陈峒榆……”  绕过这些繁琐的层面上的问题,三生继而翻开了下一页。下一页记载的日期似乎隔了很久,因为她看见了——她出生了,是个水灵的女孩呢,拂罗与我都十分开心。  “这个女婴是……?”三生抬头望向幽夫人。幽夫人只道:“故人的女儿,如今……”幽夫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知去向。”  三生虽然疑惑,但并没有追问下去。  之后便没有了诸如此类的记事,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又一幅的画——看来女子的画功很扎实,因为上面的画字迹清晰,线条勾勒极佳,一气呵成,无中断之处。  三生的目光停在了一幅画上——眼前的画面正是一只狮兽,与阎奇十分相似,应该说那就是同一只狮兽。她看了看一旁的字迹,上面亦出现了那个娟秀的字迹,传神地写道——阎奇。  原来它叫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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