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酒楼里,只见得一楼层里几乎都已是座无虚席了,俏脸书生不想让人打扰了,当下上了二楼,选择一处靠窗的角落桌子就坐。 黄季飞坐下以后,环望四周一眼,只觉这家酒馆无论从摆设布景都是陈氏酒馆比之不来的,到底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家。那店小二上好了茶酒后,即开问道:“不知二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黄季飞从没有到过此处,更不知有什么好吃的酒菜可吃,只眼望着那个书生,俏脸书生马上会意,说道:“有什么好吃的就尽管全都拿上来,这位兄弟可有的是钱。”说完望着旁座的黄季飞问道:“你有带够银子吧?”他这句话说的很轻,就怕被那店小二给听到。那店小二做这行已多年,耳朵比大多数人还要灵三分,他听到俏脸书生的这话后,态度就大不如前了,显出副轻蔑的表情,一脸不屑地道:“小本经营,恕不赊欠!”心中却也在想:“哼!看你们这打扮就知吃不起!” 黄季飞不作以理会,听那俏脸书生问话,当则如实回答道:“我只带了九十两,这应该也够吃了吧?”那店小二听说他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银子,轻蔑之色立时俱消,忙哈了哈腰说道:“嘿嘿嘿!小店这里经营数十载,今天就算没带银子也是可以赊账的。这里哟无论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应有尽有,两位客官尽管慢用就好,保证吃得让你回味无穷啊!”两人见那店小二的态度来得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笑而摇头道:“哼哼!变得可真够快的。”黄季飞向他问道,“那吃那些好吃的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呢?” 那店小二又是嘿嘿地笑了几声,说道:“客官,这要有个十二三两的,怎么也是有得吃的了!”说着便摊开只手掌,示意要钱。黄季飞即时会意,忙从怀里取出了两锭银子,各手拿起一锭,说道:“一个是十两,两个是二十两,多的余后再退还就是了。” 店小二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银子,两眼望着银两发了直地嚷声叫道:“那是好的!还能吃好多呢!二位请先用茶,好酒好菜立马就来!”把银子揣入口袋,然后双脚比箭还快地飞奔下了楼。 俏脸书生见得店小二如此势利,当即出声怨骂:“势利小人!狗眼看人低,这个世上怎么就是有如此的小人?”黄季飞为此却不以为然,道:“小兄弟呀,你也勿须怪他,开门生意,本来也就是为了个钱,你又何必如此?”俏脸书生见他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惊奇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好?他如此待你,你就一点也不生气?”黄季飞只微笑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孔夫子不是曾经有说过:‘不学立,无以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我也不过是想多学先人圣行罢了。”拿起酒杯吃起他的酒来。哪知那俏脸书生听完后,只捂唇呼嗤一笑,嘻笑着道:“是‘不学礼,无以立’才是吧?以前在私塾你是怎么跟夫子学的?”黄季飞放了杯,一脸憨呆地抓了抓脑袋,道:“哦是是,我居然弄反了。咦?不过这反过来念怎么也会如此顺口?” 闲聊得一柱来香时辰,店小二终于都把那些特色菜式给上齐;此刻的桌上已是酒香菜美。在这些酒菜之中,除了一种“肉葱面”是陈氏酒馆里面有供给的之外,其余的像什么“酱泼肉”啊“三鲜木樨汤”啊,以及“清蒸江瑶柱”啊等类都是那儿所没有的;而这儿的水酒自又是与二叔酒馆的酒是大有不同,那酒味更觉是香醇浓烈。黄季飞见得如此众多的酒饮菜肴,早已是馋得他口水直流的,已不管其他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那俏脸书生对这些菜肴似是不怎么感到新奇似的,并未有怎么起箸就吃,只一直睁眼瞧着黄季飞,容光带笑着。黄季飞偶尔吃着食间倒酒夹菜,见这小兄弟对眼前的极品佳肴竟是无动于衷,只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不吃?这些还不合得了你的胃口么?你不是说饿了么?”俏脸书生只答道:“我刚才吃你没瞧着哩,这店里的菜的确还算不错,然而这儿的茶水才称得上是上品,比如那‘猴子摘’就是!”他指着黄季飞面前已上好的茶。 黄季飞道:“我头回到得京城,哪些好与不好可不知了,我也不懂得区分什么叫好吃什么又叫不好吃。之前喝过二叔酒馆中的茶,叫什么‘碧螺春’的,那个也相当不错的!”俏脸书生只微微一笑,忽是柔声道:“那以后你会不会带我去你那位二叔的酒馆那里品尝一下?”黄季飞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们是好兄弟嘛,就算让我把性命给你也无不可,当然是没问题的。”俏脸书生为此而更感到吃惊了,说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连命也可给我?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哩。” 黄季飞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称道:“虽然我们萍水相逢,可是既然我们是‘兄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所以小兄弟你以后有什么也尽管找我,我自是会竭尽所能的。”他始终是带着那种阳光般的笑容,俏脸书生只觉得眼前的这人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关怀体贴,自己离开家里之后是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也不知道他们吃了有多久,当夜幕降临了以后,黄季飞又付了几两银子做为小费,两人便在东京随意找了一间客栈住下了。 夜晚的东京城,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他们两人无甚要事可做,便又一起去了虹桥上,还游览了蔡河、金水河等京城别景;有时他们也经过皇城外边,只那城外有重兵把守着,两人便不得再踏前走近了。 回到了客栈之中,黄季飞将钱袋收起查看,里面就只剩得还有十来两银子,除了那些送给街上贫民的六十余两和另外的十两给了那位壮汉以外,其余的都用在了吃玩上面了。 小王爷回到了武王府以后,当下便将那名黄衫少女安置在一处睡房当中,又叫得四名侍女进去侍候着。等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了之后,便往品香殿中赶了过去,同时也要向石守信汇报当天所发生的情况。 石守信此刻已是在厅上准备好了一桌酒席,此时的桌上已是坐满了江湖中的多名好手,等那小王爷进得品香殿来,除了石守信以外的所有江湖人物齐纷纷起身向他揖首道:“恭迎小王爷!”小王爷直接走到了石守信的座旁入坐之后,方才叫他们都请坐下。除了他们这一干人等,在品香殿中的桌围两侧又还站着有数十余名的仆人。 待得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那个石守信便开口发话了。他端起酒杯向桌上所有人敬了酒,说道:“多谢各位豪杰的鼎力支持,本王在此就先行谢过了!”说完将酒一饮而尽。大伙们一同举杯直起,齐说了声“请”之后便也同时举杯喝起。 “诸位既能对我鼎力相助,他日我石守信大事一成,绝对不会亏待了在座的各位。今日众位高人相聚一堂,有些也许还不怎么认识,只是听过大名而已,不如就由小儿给大家介绍,也好有个相互地了解。”向小王爷打了个眼色。 “我身边的这位,”小王爷当即会意,一脸从容的离座而起,指着在他旁侧的一个光头大和尚,郎声说道:“这位高僧就是江湖之中人称的大名鼎鼎的‘人屠一手’,以飞刀无声杀人闻著,昔年曾在相国寺内当过住持。”说着时那空静大师已从座站起,朝众人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静’,见过众位施主。”说罢便重新入座。 “这一位又是,”小王爷绕过空静和尚,徇序指着下首位,那里坐着的是来自龙虎潭的黑白二兄。他说道:“并州太原的龙虎潭兄弟,人称‘黑白无常’的黑龙与白虎!”黑白二人同身并起,也向众人揖了一礼。 小王爷走出了座位,走到了那位白衣书生的身侧,接又道:“来自大理国土的段连段公子,人称之为‘白面书生’。”段连笑脸带上,一副神情爽飒地站起,环视众人一眼后说道:“小弟见过各位,亦也听过在座各位的威名。在下初到贵地,今日有幸得见如此中原豪杰当真是不虚此行,还望各位在此今后能请多多关照!”到底是个儒雅书生,连说话也是这般的言语妥当,彬彬有礼,丝毫不失其身份。待他回过礼后众人又是向其回以一揖还礼。那空静见些,却是一脸不悦,心道:“哼!只行个招呼而已,装什么儒雅翩翩?” 最后,小王爷又还把那太原三鬼也轮番地介绍了下,待得这些礼行都打过了之后,他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石守信见得如此,又再命人将座上众人的酒给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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