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自从放了一个弹丸后他的的神经已经开始绷紧,但他的面目表情依然是那样冷漠与平静,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女子一眼,此时见到她身上中了一箭仓皇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她的脚步是那样的急促与匆忙,在行人稀少的偏僻街巷中发出了瑟瑟的细微脚步声响,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但她的脚步明显有些蹒跚,雪还在下着,落在她那绿色的斗笠上,她右手提着一把细长明亮的剑,左手捂住右边肩膀上的伤口。

而伤口上还在流血,她身上的其它不知什么位置也在流血,血断断续续拖拖拉拉的流在雪上,雪融化在青石板上,青石板死死的镶嵌在大地上,大地始终沉睡着看不到人生的悲凉。

但她的眼神是那样坚定与迷人,让人心生怜悯,还隐隐透露着绝不认输的味道,这样的味道有点像陈生。从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可以看出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到了……

……

……

女子那娇小飘逸的身子倒在了陈生的马车前,她的衣服是那样的洁白无暇就像现在的雪,女子几乎要与大地融合成一体,陈生的反应是那样迅速,快的就像适才锦衣卫的反应,陈生觉得锦衣卫早就有了准备,要不然不可能有那样的神速,就像现在他的反应。

起身、下车、救人,上车。

多么连贯的动作,多么潇洒的身影,还顺便还带上了她的剑,那名女子已经躺在了马车里眼睛微闭身子显得有些虚弱,均匀的呼吸宣告着她的生命暂时没有大碍,镇定不乱遇事不惊的陈生看到她洁白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像是六月盛开的玫瑰……

……

……

后面得得得得的马蹄声骤然响起,反应敏感的锦衣卫已经骑马追赶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紧跟着乱箭纷纷射到也不知道有多少支,这样的阵势这样的凶险只能证明宦官尚可行做足了充分的防御准备。

”嘘溜溜……“的一声急响,马车冲开石道板向着南大街方向疾驰而去,穿过道路穿过人群穿过风雪,两排安静的房屋都在迅速后退,疾驰的风声在耳边呼呼响起,睿智的陈生坐在车辕前感觉到耳朵生冷生冷。

滚动的车轮碾起地上的积雪与积雪下面的落叶都随风飘荡,马车过后形成了巨大的气流像是一股白色的云雾在快速移动,陈生的马车是大兴安岭上的榆树做就坚硬无比,只听的马车后面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接二连三的清脆声音响起。

马车后面已经射满了长长的羽箭,此时更像是一只疯狂的刺猬在雪中前行,很快有两匹健马追赶上来眼看距离陈生的马车越来越近,陈生知道敌人靠上来了,他们的危险越来越大了,可他的脸上还是没有明显的惊慌之色。

”啪,啪,啪,啪……“

是弹弓发出的声音,陈生一个接一个的弹出,分别射向前面一匹马的左眼后面一匹马的右眼,前面一个人的额头后面一个人的脖颈,顿时马翻人仰嘶鸣声叫喊声响成一片,而道路正好是在狭隘之处,前面的两匹健马倒下后后面的随之来到自相残踏相卧成堆……

……

……

后面响成了一片,马车还在飞速前进,可后面很快就有另一批追兵赶来,他们冒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追赶,陈生又发出去了几颗弹丸,又射中了几个锦衣卫,他们都翻身落马,倒在了雪窝中。

陈生看着这漫天的大雪封锁着前途,不知今日的凶险能不能逃过,很快马车就出了洛阳城开始往一个山道上行来,山道两边有大树有灌木丛有竹林还有小溪,小溪在潺潺淙淙的留着清水弯弯曲曲的向东流去,形成一副美丽动人的画卷。

山道前方的山道青石板上站立着一个人,远远看去,他身上穿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黑纱遮面只露出了一双明亮亮的眼睛在外面,他的穿衣打扮怎么跟陈生马车里的女子穿着打扮颇有几分相似,但不知道是敌是友。

陈生远远的已经看到了他,他不是那天在山神庙钱救了自己一命的蓑衣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站在地上一动不动,所以上面已经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笠帽上面也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可见他站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

到底有多久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没有下雪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了,因为他的脚也被雪花覆盖住了,脚下面是干的。

他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更像是一个雪人站在雪地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也似乎是什么人在等他,见到了马车,他的脸上笑了笑,但依然没有动,陈生见到了老朋友,怎么能不打声招呼。

马车骤然停止。

站在了蓑衣人的前方,四目相对,风尘仆仆的陈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很多故事,但究竟是什么故事他也猜不透。

”好大的缘分咱们又见面了……难道你是在这里等我的吗?“

”我想见的不是你傻小子,而是我们家的小姐,她就在你的马车上,是你救了他,这很好,年轻人,能在江湖中结识我们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不幸,但既然缘分来了拦也拦不住,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是有几分胆量,今后一定能做大事情,这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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