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半月过去了,期间胤莪倒是经常往府上跑,见星蝶身子还没恢复好,不能下床倒也耐心的陪着她坐着。以他这毛躁的性子,能安安稳稳的不打不闹的,总是说些搞笑的段子逗星蝶开心,让她心里其实是颇为感动的。    胤塘就隔三差五的让下人送些补品以及西洋玩意来,自己倒是不露面,就像在顾及什么。    胤祯更是搞笑,他对于那天夜里的事并不知情,德妃又总是在他耳边唠叨,让他与完颜·荣惠多相处,根本不给他自由。    这些都是胤莪透露给她的。    胤祥倒是让胤禛陪着来了几次,不过每次看到胤禛那张板着的脸,她就不舒服,倒是也兑了他几次,后来干脆就让胤祥自己一个人来了。    说起来胤祥也不过才十七岁不到,但是这段时间星蝶能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的愁思越来越深。旁敲侧击的她也了解了一点,就是女主有些无理取闹的总是缠着他,总是问他出府做什么?见什么人?男的女的?    呦,女主开始患得患失了?这怕没穿越前就是一个平凡的人吧?要知,她还没怎么使力呢就开始自卑了?    当然,女主不舒坦,星蝶肯定就爽呀?于是她心情颇好的就拉着胤莪出府去逛了。    街道上的雪有些厚,走起来很费力,星蝶拉住前方胤莪的辫子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胤莪没有一点生气,反倒是傻嘻嘻的往后退了两步蹲下身子,背起她。    星蝶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他身上都是肌肉,有些硌人,不过倒是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其实康熙这所有的阿哥里,星蝶最喜欢的倒是胤莪,他性子简单,没有心计,喜欢与不喜欢都摆在脸上,和他相处不累,也不用费心去猜。    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雪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飘洒在空中,青石板的路上行走的路上并不多,脚步匆匆的。    看到前方酒楼的门前围绕了一群人,在这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无比的显目。胤莪立刻好奇的边跑边道:”那边看起来很热闹,我们去看看。”    星蝶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咽下去了,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想说,往往看热闹最容易惹火上身的。    胤莪放下星蝶就朝人群中钻,星蝶也插进去看,却看到了血腥的画面。一老妇抱着一颗人头在怀里,眼神呆痴,她全身都是血,那斥鼻的腥味熏的人反胃。还有两不到十来岁的孩子趴在那无头尸体旁痛哭流涕,声音惨烈至极。    胤莪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后悔了,他想转身拉着星蝶走,却还是让她看到了那残暴的一幕。急忙捂住星蝶的眼睛,他道:”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却不想手被一把拿开,星蝶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便问道:”发生何事了?”    一老者见星蝶穿着华贵,一身满装,顿时闷哼一声:”还不是你们这些蛮恨的满人?他是一名裁缝,只因今年棉花产量下降,他家的布匹便一尺长了一文,折合起来一件衣服也就贵了一两银子。今日来给客人送衣服,却不想那人就是不愿多付那一两,明明当初裁衣的时候就商量好的,可那人却变卦了。还一气之下,跑去酒楼的后厨拿了把刀就把这裁缝的头给砍下,真是天子脚下,都这般欺辱我等汉人,又谈什么满汉一家?”    星蝶淡淡扫了一眼那尸体,道:”那凶手人呢?”    老者叹息一声:”还在酒楼之中胡吃海喝呢?一直嚷嚷着自己是太子的人,在索额图的门下做事,没人敢办他。”    星蝶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把还在滴血的菜刀,笑了笑,缓缓说了句:”是吗?”    接着便一脚踏进了酒楼的大门。    胤莪一直都在懊恼中,八哥说过,现在他们不能与太子硬碰硬,许多事只能忍让。但是他又担心星蝶一人吃亏,也只能咬着牙跟了上去。    星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满脸胡腮,身材高大,脸上的肉都快掉到腮帮子底下了的人。他脚步踌躇,脸色通红,手里还拿着一坛酒,眼神茫然,正在大堂中央大声吼着:”掌柜的,给老子再拿一坛酒来。”    他那棕灰色的长袍上被血染成了黑紫色,小二正浑身发抖的抱着酒坛却踌躇着不敢上前。    那一刻,星蝶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接过小儿怀里的酒坛,朝着那人就扔了过去,一把把他砸在地上半会都爬不起来。    一脸冷漠的走到他身旁,举起菜刀星蝶就朝他双膝砍去,却因为无力,那刀卡在骨缝中上不来下不去。    星蝶被喷一脸的血,她却毫不在意的擦了擦,气喘吁吁的站起身来,看着那人疼得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胤莪,星蝶率先的走出了酒楼,对着门口抱着尸体的老妇说了一句:”想为你夫君报仇的话就进去,你不用担心被报复。”    又对着跟出来的掌柜道:”去钦天府差人过来,就说他败坏太子名声,已被八福晋就地正法。”    好好的心情被破坏,星蝶也没有兴趣再逛下去。她并不是圣母心发作,而是想到了系统说的得到人们的感激会转化为功德心。所以,在她能力所能及的时候,当然是却之不恭!    回府的路上见胤莪一直偷瞄着自己,却就是不敢说话,星蝶感觉这样下去他会憋出病来,便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甚?”    胤莪挠了挠头,紧张的不知所措,好半会才憋出一句话来:”星蝶,我觉得你变了,就算再被伤,你的性子都不会像今天这般胆大的。我都会害怕,可你就跟没事人似的,就算我再不会看人脸色,可我真的没在你脸上看到一丝紧张。”    星蝶的脚步就是一怔,她表情淡然,语气很平静的道:”因为我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人呀!”    接下来的几天,星蝶明显感觉到胤塘来府里的日子勤了。想了想,索额图是在康熙四十二年被办的,现在朝堂之上怕是紧张兮兮的吧。    很快的便到了康熙的寿辰,一大早的府里就忙碌了起来,星蝶穿着隆重的宫装,头上顶着几斤重的旗头,吃了早饭就浩浩荡荡的进了宫。    阿哥们都直接去了康熙那儿,女眷们便都去各自额娘那儿拉常,星蝶懒得去听那些尓与我斗,相互打嘴仗场景,想想脑袋瓜子就疼。    估计良妃又会让她吃闭门羹,她现在身子也不好,都懒得去折腾。    于是就自己一人在宫中闲逛起来,宫道上来往的宫女太监还没等她走近,便都跪在地上靠着墙一动不动的跟快木头似的。    直到她走远了,才站起来各做各事。    她也懒得去看他们瑟瑟发抖的样子,也就没有去询问他们,自己慢悠悠的走着。    累了就靠在宫墙上休息片刻,直到一小太监跑至她面前行礼道:”八福晋,您可让奴才一顿好找,都快把这皇宫给翻上一边了。皇上让各位贝勒福晋一同去太后的慈宁宫用餐,好好享受一下天人之乐。知您身子还没恢复好,特意嘱咐奴才用轿子抬您前去。”    突然星蝶的心有一瞬间的慌,她却面上平静如常的踏上了轿子。    轿子腾得她有些难受,好在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停了下来。她缓缓踏进了慈宁宫,从宫门的台阶上铺就的毛毯一直看不到边,还没踏进那大堂,里面就传来一阵笑声,星蝶的脚步顿时停顿了一下下。    隔着屏风,宜妃眼尖的就看到了门口的星蝶,喊了一声:”蝶丫头,你可总算来了。”    顿时,一群阿哥福晋妃子齐刷刷的看着她,胤禩也快步迎了出来。他上前握着星蝶的手,扶着她踏了进去。    ”这丫头,一月不见感觉又消瘦了许多。”    太后拉着星蝶在自己跟前坐下,满是慈母的握着她手:”身子可好些了?”    星蝶带着笑道:”有劳皇奶奶牵挂,星蝶没事。”    太后缓缓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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