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小孩

又过了一个月的清晨苏羽窝在被子里实在不想起床，门外头响起了敲门声，两下停一下再敲三下的熟悉节奏，苏羽把被子盖过头顶不去理会。　　突然苏羽的手机又嗡嗡作响，抬手摸到手机接到了电话：“喂。”　　“还不起床？一起去吃早饭吧。”清亮温和的语调又在她耳边响起。　　苏羽往被子里又缩了缩：“你不是回家了吗？”　　“路过，叫你起床。”　　“你连路过都不放过我。”苏羽哭笑不得。　　门外沈席风轻笑着依着苏羽的门轻笑两声，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那你到底起还是不起呢？”　　“起！我起！”苏羽立马认怂。　　她知道如果她坚持不起床的话，不知道沈席风那厮会干出什么事来。很有可能他会从窗户里爬进来，然后揪着她的耳朵拉她起来，美名其词的说：“我是班长，得负责学生不能迟到。”　　苏羽从没问过为什么不去叫别人起床，还用说吗？谁让自己离他最近。夜星落说过她这是病，“起床困难症”，那沈席风的强迫症就是医她病的药。　　苏羽床气未散不想和沈席风说话，愤愤的疾步向前走着，忽然她看见远处对面的马路上站着一个穿黄色羽绒服的娇俏女孩儿，用尖细却又好听的声音向她身后的方向喊着：“嘿！风，是你吗？等等我过去找你。”　　苏羽再回头看沈席风，只见他一脸焦急的看着不顾车辆向他奔来的女孩儿，一向平淡的声音里透着严肃和气愤：“蠢货，给我看着点车。”　　这一幕瞬间燃起了苏羽眼中的八卦之光，她搓了搓有点凉的手，那丁点的床气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一脸看戏的站在那儿，在沈席风冲上前一把握住那女孩手的时候，自动在脑海中给这个画面添加了些粉色。　　要知道她跟沈席风的几个月里，他从不近什么女色的，他和女生说话调侃的时候也把弛有度，语气一成不变，拒人千里的，当然除了她之外，因为他们是前后桌，邻居加兄弟等多重身份可以例外。　　沈希柔在给了沈席风大大拥抱的同时偷眼看苏羽的反应。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嫉妒吃醋的样子，都好几个月了我那拥有花容月貌的哥哥还没把她勾到手吗？　　沈希柔有点儿小不甘心，正大光明的看了苏羽一眼，只见她一撩长发，自认为风情万种的笑了笑，轻依着沈席风，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太厚做起这个动作来稍有些滑稽和可爱，这一幕被远处的一个拿着摄像机的男人拍了个正着。　　“风.....”她拉长着音用自以为妩媚的九曲十八弯的语调喊着沈席风。　　“嗯？”一向宠妹无极限的沈席风配合着自己的戏精妹妹。　　“她是谁啊？为什么老盯着我们看。”沈希柔用她最嗲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不其然的沈席风也受不住的一抖说：“哦，她是.....”还没说完。　　苏羽怕有误会抢先一步道：“你好，我叫李思雨，是沈席风的同学。”　　沈希柔听完一把推开了沈席风，她觉得这样玩没意思了，一秒正经的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沈希柔，是沈席风的妹妹，亲的哦。”什么嘛，好几个月了还是同学关系。　　苏羽被沈希柔正经的样子搞得愣了片刻才一把握住沈希柔的手连连说：“哦，你好，你好。”什么嘛，搞了半天是她妹妹的恶作剧，我还以为沈席风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呢。　　沈席风站在她们背后重重的打了个喷嚏，无辜的摸了摸鼻子。　　“好了，不闹了，小柔你来这儿干嘛？”沈席风不想在这儿耽搁时间，他可是好学生，得把握难得的上学时光，对他来说得之不易。　　“我来和你们一起上学啊。”沈希柔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是你们班的插班生。”　　苏羽开心的对沈希柔说：“好啊，好啊，欢迎哦。”　　沈席风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傍晚不应该说天快黑了，苏羽又是一个人步行走在回到自己的公寓的路上。路灯已经开了，苏羽低着头看着和自己同时移动的影子，觉得一天天过的无聊极了。　　她停在了一个路灯下想起了那天满脸胡子的算命先生说：“我明天再来。”可是他自那天后就没来过。　　忽然有凉凉的东西落在鼻尖上后又融化了，苏羽抬起头来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　　她加快步伐往前走，想快点回去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起来。就在她快走进公寓门口的时候看见角落里蹲着一个瑟缩的小小身影。　　苏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那个穿的有些单薄有破旧的小孩，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了很多年前失去所有记忆的自己和一个与她重要的一个男孩初遇的情景。　　“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孩子听见有人和她说话，警惕的抬起头，眼中的戾气险些吓得苏羽后退一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心想：“我嘞个去，吓死宝宝了，这娃子经历过什么啊。”　　但苏羽还是耐心的蹲下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说：“小孩儿你给姐姐说你家在哪儿是不是迷路啦？姐姐送你回家。”　　那孩子看了她好一会儿，似才明白她的话，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他一闪而过的苦涩，许久摇了摇头。　　当苏羽以为这个小孩儿要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沙哑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冰冷的说着：“我，没有家。”　　苏羽明白了他和她一样是个孤儿，今天下雪天太冷不能让他在外面冻一晚上吧。　　“那你跟姐姐先进屋好不好。”　　小孩抬头眼睛微亮：“好。”　　进了房子里苏羽为难了，盯着眼前脏兮兮的小孩心想：“难道我要给他洗澡吗？他也不是太小，最重要的今天沈席风不在，我要给一个不是很小的男孩洗澡。”　　“姐姐，我是女孩儿。”小孩似有所感的说。　　What？女孩？好吧，她这个年纪真分不清男女。　　“额，我真没看出来，女孩就好办了嘛，走姐姐给你去洗澡。”　　“还是我自己洗吧，我保证洗的干干净净，不会脏了姐姐的。”女孩小心翼翼的拒绝了。　　在浴缸中温水泡着的女孩眼中有笑意闪过，她抿了抿唇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闭上了眼睛。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姐姐看见她受到的苦，即便苏羽不知道她真的是她的亲妹妹。　　缓缓的把自己浸在水中，她，是有多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作为一名杀手最基本的就是生存技能就是不要放弃自己的警惕，今天她却完全放松了下来。　　洗了很久才把身上所有的污垢搓干净，穿上苏羽为她准备的睡衣（苏羽以前的）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　　当苏羽真正看清她长什么样子时，眼睛都瞪大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惊喜的向她跑去，捏了捏没有多少肉的小脸蛋说：“你洗干净了也太好看了吧，就是太瘦多长点肉就完美了。”　　尽管眼前的女孩木这一张脸也没有打消，苏羽心中对她的喜欢，好像就该如此一样。　　苏羽让女孩坐在床上自己搬了个凳子与她对着坐：“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啦？说实话我看你长得眼熟，说不定我认识你家人呢。”　　“我叫苏荷烟，今年十一岁。”女孩机械的回答，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羽看。　　“十一岁，我看你就八九岁的样子。你爸爸妈妈呢？”苏羽皱眉这小孩看起来明显的营养不良。　　“很早以前就死了。”　　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苏羽的心还是疼的一下，也许是因为女孩麻木的声音。　　“那你一般跟谁在一起住？”　　苏荷烟抿了抿唇，她看见了苏羽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告诉自己不能口无遮拦，咽下“自己一个人”的几个字说：“哥哥。”　　“那你哥哥呢？”　　“在干活。”她不算撒谎，和她在一起的搭档小哥哥，确实在干活－杀人。　　苏羽觉得有点累了，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你饿不饿姐姐给你煮碗面吃。”事实上她只会煮面。　　“饿。”有吃的还是姐姐亲手做当然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