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地听到这个声音,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松了一口气。  嗯。  总算又能活下来了。    眼见一黄衣少女手持□□骑着骏马越过他,冲向那头猛虎。  然后一个枪挑,那庞然大物闪躲不及竟真被挑翻在地。  一时尘土飞杨,马鬃猎猎。  紧接着她又飞快从马背上跃起。  脚尖在皮鞍上轻轻一踏,人已到了发怒的大虫前。  □□一凛。  几声虎啸和中气十足的哼哼哈嘿后,方才差点吃了他的猛虎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连哼唧一声都没来得及。    “诶呀,早知道只刺脖子了。现在毛皮都脏了,扒下来都不好看。”  她叉着腰看着眼前的老虎尸体,十分懊恼。  尖利的獠牙此时看来倒有些玉的润色。  要不是听说老虎肉不好吃,她还真想尝尝看。  章大夫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抚小黑驴的背脊安慰它。  顺便平复他脆弱的男人心。    无法深刻感受到章大夫的内心活动,花未时凑到他身侧坐下。  拿布擦了擦她那柄锃亮的□□枪头,邀功似的在他眼前来回晃着。  “我刚刚有没有很厉害?像星星一样咻地就来救你了!”  “咻地一下?”   章大夫不冷不淡地笑了笑,“那是扫把星。”    他很确定,就是扫把星!  不然怎么从前每半年他都去附近村庄巡诊,偏就这次遇上了野兽。  那个阮二爷也是。  什么豺狼虎豹妖魔鬼怪的。  他就是个乌鸦嘴!    可他这般冷言冷语完全没有影响花未时出远门的兴致。  算了。  就当多了个打杂跑腿的吧。  于是他俩一个赶着驴车,一个骑着高头大马。  画面有些难看。    可对此花未时也有说辞。  她说若不是你清早偷偷赶着租来的驴车跑了,我也不用特地再去租一匹马。   多浪费钱呀。    而仍在春城的杳纨正在后院的井边打水准备洗衣服呢,赶巧遇上阮大爷从茅房出来准备来井边净手。  二人颔首致意过。  可阮大撩袖的不经意间,杳纨瞥见了他手腕内侧的一道深红色的伤口。  看着像是刚结了痂没多久。    “阮大爷你受伤了?” 她很惊讶,“我去帮你拿点药膏。”  阮大拦住了她,“无妨。已经上过药了。”  “看着伤口很深,最近饮食都要小心些。”  阮大点点头。  这伤是上元节他们九叔请吃饭那晚弄的。  记得那天他也是中途出了包房去后院解手。  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两个醉鬼。  那人喝醉了,把他当成了哪个客人从小倌馆带出来的男侍。  好一阵言语调戏。  还硬要拉着他去他们的屋子喝两杯。  幸而被一个路过的侠士阻止救下。  而他手上的伤就是在挣扎时,被对方手上的戒指刮伤的。    “恕我鲁莽,丸子姑娘应当已经知晓九叔他的心意了罢?” 阮大微微笑道。  杳纨甩了甩搓衣服的手,点点头。  能不知道嘛。  这两天东家和阮家双胞胎兄妹上上下下来回地折腾。  比如前天。  她一早刚到街市上买了两块猪肉准备去另一头买点蔬果,走在半道儿上就被迎面而来的阮三姑娘连拖带拽拉回药坊。  边走边泪眼婆娑抽泣着说东家受了重伤快不行了,就想见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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