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视掉他脸上的鼻青脸肿黑眼圈,这副姿态很能唬人。 可惜现在嘛。 白芷努力憋住胸腔的笑意,同样绷着脸不让自己破功的道:“我想--让你在接下来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不要插手许沛菡的任何事。” 陈九的眼睛危险的眯起,看向她的目光里面尽是冷然,“你要对许沛菡做什么?” 白芷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威胁和危险,仍旧扬着笑意道:“也没什么,就是--” “让她吃点苦头罢了。” “呵。”陈九冷笑了一声,配着那一脸的淤青和红肿,更显狰狞,“你既然都能为了不让我插手做到这个地步,肯定也知道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你是想让我看着恩人有难而袖手旁观甚至还要和加害她的人同流合污?” “你当我陈九是什么人了?!” 他陈九虽然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宵小之徒。 她的要求,还真恕他做不到。 白芷对他的态度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若是陈九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了,那她才会感到意外呢。 她从前也是在道上混的,他们这类人在常人眼中可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和善人,但通常他们也不是是非不分大奸大恶的坏人。 他们只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中间人。 活的比常人肆意自在,过的也比常人危险,也更比常人重情义。 “白芷,这人看起来不像是能同意你的要求。”白芷不意外,没有她同等的经历和阅历的010却感到意外了。 白芷嗯了一声,不急不慢的道,“他的意见不重要。” 010:“???” 不是,你要人家不插手,人家都不同意了,这意见怎么就不重要的?! 白芷没有回答它,而是向前期近了一步,又一步,本就很近的距离瞬间又缩 短了,短的俩人几乎都快碰到了一起,呼吸交缠。 陈九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刚想呵斥对面的女人注意点,就看到了她嘴角勾着的那抹倜傥玩味,脸瞬间黑了。 这女人,是故意的! 还能不能矜持点了! “陈帮主似乎忘了一件事。”白芷见他有恼羞成怒的趋向,也不继续逗他了,“我刚刚说的可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要求。 也可以说是--战利品。 谁让他输了呢。 陈九的脸色由红转青,由青再转白,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朝着锅底的颜色看齐了。 难怪。 她不接受他的好意,而是非要以这种方式。 不仅仅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自信,更是因为她知道,要是没有这一架,他肯定是不会答应她的。 可就是有了这一架,愿赌服输,他本该答应的。 但是。 他欠了许沛菡一条命。 陈九陷入了两难。 周煜作为他的心腹,自然也了解他的为难。所以他整了整衣衫,脸上重新挂上了得体又温润的笑容,朝着那个气势和他家大哥不相上下的女人拱了拱手,悠然道,“这位女士。” “我姓张,名白芷。” 周煜脸上的笑容一顿,接着又恢复如常,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张女士,你也知道许姑娘对我家大哥有恩,是不可能看着她有难而不管的。不如你换个要求?” 白芷拒绝的干脆利落:“不。” 随后还摆出了一副不配合的样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周煜:“.......” 这天没法聊了。 “其实我也知道你的难处。”眼看气氛陷入了尴尬,白芷在对方陡然亮起来的目光中,抛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词,“我这么做也有利于你报恩。” 陈九&周煜:“.......” 互相对视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想法和自己一致后,他们同时露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呵呵,他们倒要看看她怎么舌灿莲花,把黑的说成白的。 真当他们没脑子啊。 白芷仿佛没看见他们的神情似的,继续道:“你想,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找到报恩的机会,可见对方是不需要。” 陈九目光一闪,脑中迅速的划过一个念头,但因为消失的太快,没来得及抓住。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白芷:“所以我这是等于在给你创造机会呀。” “英雄救美,雪中送炭什么的,就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我的气出了,你的恩报了,从此一身轻松,这可是双赢的事。” 陈九陷入了沉思。 似乎,她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白芷再接再砺,添了最后一把火,“况且我也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既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也不会动她的家人。你完全可以放心的。”我只是想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罢了。 陈九目光狐疑:“真的?” 白芷眼神肯定:“真的,我发誓。” 周煜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然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了自家大哥低沉磁性的声音,“好,我答应你了。” 闻言,他也就将心中的那点小疑惑压在了心底,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嘛,能让他大哥解了这个心结,不管她和许沛菡之间有什么恩怨,会对她做出什么,都不关他的事情。 他只要大哥能真正舒心就好了。 送走了张白芷后,周煜在宅子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大哥的影子,直到在经过练武堂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嘿哈”声,才停下了寻人的脚步,转了进去。 看着将沙包一拳一拳的击飞出去的大哥,周煜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就知道他输在女人手下心里不舒服,可也不用这么着急呀。他的伤都还没好呢。 “大哥.......” 他想开口劝他慢慢来,至少先将伤养好了再说,没看见他为了方便脱了上衣,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肉壁垒结实紧硬的胸膛上都布满了青青紫紫吗,随着他的剧烈动作有加深的趋势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被人给狠狠的□□了呢。 虽然,此□□非彼□□,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差不多了。 “不要紧。”陈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知道他想说什么,双手握拳又开始了之前的动作,“这点伤都是皮外伤,看着严重,实际上一点也不打紧。” 那个女人出手虽然凶狠毫不留情,他全身上下也没一块好肉,但她都很有分寸的避过了要害,只是打在皮肉上。 只是,这真他娘的痛!!! 他严重怀疑她是故意挑这种不打紧却往死里痛的地方打的。 “阿嚏。”专挑软肉下手的白姑娘打了一个喷嚏,嘀咕了一句,“谁在背后骂我?” ....... 七天后,赵公馆内,仍是那个位置,那个人,那杯茶。 赵父眼睛半阖,靠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片刻后,那双浑浊的眼珠中闪过一道精光,眼中的老态一扫而光,如同一只狩猎的豹子,露出了他藏在身下的獠牙和利爪。 “你决定了?” “是,我决定了。”赵文昌对上父亲的眼睛,毫不避让的道。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没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知性大方的未婚妻,居然为了一个男人,为了她的爱情失了理智,丢了尊严,甚至还为他绝食抗议和自己的婚事。 他赵文昌又不是娶不到更好的妻子,何必成为她眼中的恶人,成为阻挡他们之间坚贞美好的爱情的绊脚石。 更何况,他是真的怕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女人在嫁给他后仍旧心在曹营身在汉,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那他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父亲,左右是许家二小姐不同意在先,和别人有了私情在后,我们赵家就是退婚也是占理的。” 正好可以借着成全她的理由推掉这门婚事。 “看来你都布置好了。”赵父瞥了儿子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赵家我也在去年就交到你手上了。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反对。”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不能让赵家的生意因此受到影响!”说到这里,赵老爷子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电,威压赫赫的道。 “是,儿子晓得。”赵文昌神情不变,仍旧淡定从容,“请父亲放心。” 赵老爷子听到儿子的保证后,垂着眼,“嗯”了一声,随后背着手去逗他的鸟去了。 赵文昌目送他离开,过了一会后,才叫来了管家,让他准备好了丰厚的礼物,乘车去了许家。 许老爷子前天已经从医院出来了,此刻正躺在葡萄架下乘凉。 听见下人来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声音满含欣喜的道:“快请。” 他出院的时候赵文昌是和许家的热一起去将他从医院接出来的,这个时候带着礼物上门,一定是为了两家的婚事来的。 这个孩子,真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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