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丑媳妇终要见公婆    童家就在省军区大院,住最里面。    苏晓父女过去的时候,只见军区大院外面站着拿枪的警卫。刚到门口,就让人给拦住了,苏父上前道:“小同志,我们过来找童参谋长。”    因为童政委的任命还没有正式下达军区,所以他现在的职务还是参谋长,过来找他的时候只能报上他原来的职务。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枰,是董参谋长的老战友。”    “您请稍等,我打个电话。”哨兵并没有马上让他们进去,而是回去警卫室,打了电话。    苏晓和苏父二人静静地等着,为了好久,那哨兵才转回,朝他们敬了个军礼,道:“童参谋长请您们进去,请随我过来登记一下。”    苏父和苏晓过去登记了信息,就听那哨兵道:“参谋长就住在最里面中间的那幢房子,需要我带您们过去吗?”    “不用了,小同志,他家我知道。”苏父表示感谢,这才带着苏晓进了大院。    大院里的房子,都是那种三层小楼,有独立的院子,这是军区专门为所有能住大院的干部们配的房子。当然,这种房子没有一定的级别,根本住不进来,团级的干部都不一定有房子分配。    他们过去的时候,童政委已经等在门口,那是一个健壮的中年汉子,身上穿着军装,军装上是四个口袋。现在的军装,可不是后世那样有军衔标志,能一眼看清是什么军衔,现在的军装只能通过几个口袋来表示是否军官,但职务的高低却是无法得知的。    看到童政委的时候,苏晓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之前已经肯定两个童政委是一个人,现在的未婚夫就是前世的丈夫,那么如今看到童政委那张和童刚有七成相似的脸时,她已经基本确定,两人是同一人。    童政委一见苏父的到来,走过去与他来了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他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老苏,你终于想起来来见我了?”    苏父也笑道:“这不是家里事多,又怕打扰你,这才没时常来看你。”    “我们之间还那么客气,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你嫂子还不知道你过来,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买些菜回来。”童政委的目光又看向苏晓,“这是兰子吧?”    “对,这是我闺女兰子。兰子,快过来见你童伯伯。”    苏晓这才回神,急忙上前,朝童政委打招呼:“童伯伯您好,我是苏兰。”本来她是想朝他敬个军礼的,后来一想,自己现在还没有当兵,这才改为微笑。    “好,好,好。”童政委连说三个“好字”,满意地看着她,“刚子要看到你,铁定乐坏了。”    苏晓垂下了眼帘,不作声。    童政委却以为她害羞了,倒也不再取笑她,带着苏家父女进了屋子。    童家收拾得很干净,楼下是个客厅,还有几间房间,主卧室都在楼上。    童政委给两人倒了水,茶是好茶,西山茶,水也是好水,并不是自来水,应该是从某处泉水那打来。    童政委泡茶的技术不算好,不过却比苏父好了许多,一看就是文化人,也经常泡茶。    苏父拿起茶杯,仰头就一口饮尽,直看得童政委大为心疼,他说:“老苏,你那是牛饮呢。我那可是西山名茶,被你这么喝糟蹋了。”    苏晓听了,忍俊不禁,但也不敢真笑出声,拿茶杯凑近嘴唇掩住笑。父亲喝茶一向就是这么大口,换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喝茶不就是这么喝的?就你们知识分子穷讲究,喝茶还能喝出个三六九等。”    童政委说:“知识分子怎么了?你一开口总爱往知识分子身上说,我现在跟你有什么区别?在军营久了,再有文化气息,还不是得天天大嗓门喊条令?”    一说起部队的事情,苏父眼圈有些红,感叹道:“是啊,真怀念当初我们打老蒋打老M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痛快。”    人这一生,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记忆,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就如苏父和童政委,也正如苏晓自己。    当年在部队里,她也曾有过这样一段记忆,当年自卫战,她也曾上过战场,做过战地救护队,在炮火中洗礼过。那是一段值得她自豪的日子,也是让她无法忘怀的日子。    过不久,童政委的爱人过来了,她姓胡,是某军文工团的团长,也是一个十分知性的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极美丽的女子,如今年龄大了,却也一点没有减弱她的美丽。    她在跟苏晓说话的时候,显得极温柔,说话都是极轻柔,但是苏晓却知道,她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一丝探究,只是这份探究被她很好地掩饰起来而已。要不是苏晓重生前经历了几十年,又是在大医院里呆过,见过形形色色许多人,如果自己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怕真会被她的表面而欺骗。    当童政委得知苏家父女的来意之后,拍着胸脯道:“不就一个入伍的名额,这个容易。”    童政委的爱人胡团长道:“老童,你现在可是在待审阶段,这女兵名额说小也大,并不好弄。”    苏晓父女听了,不免有些尴尬,显然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童政委斥道:“你乱说什么?虽然我现在在待审阶段,但是老部队里的老战友很多还在权威部门,一个女兵名额,很多人愿意卖我的账。”说着,就往电话机前走。    “老童,你还没听我说完。”胡团长道,“我是说,我没有被审查,在部队里也有些薄面,面额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这时,苏晓才知道,原来童政委在这十年浩劫中也并不好受。因为老首长的原因而受到牵连,虽然并没有如果一些老同志一样被改造,但也停下了手中一些工作。职务虽在,但是已经没有实权。而且,这十年浩劫,部队里虽然一直是最没有被波及的地方,但是一样也是需要政治学习,因为斗争形式的需要,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进行常规训练,他这个参谋长自然也就用不到实处,一直被扼令在家。    至于那封晋升令,一直被压在上面政治部,没有真正下达。    她在刚听到父亲和童政委关系时,还曾经为此想过,前世父亲被瘦猴子毒打的时候,童家为什么不出面相保。如今看来,不是不保,而是自身也难保,毕竟十年浩劫是个敏感词,不管是谁,又身在何种地位,都需要谨慎处理的。    胡团长也并没有说说而已,而是真的给苏晓拿到了女兵的名额。    还是跟前世一样,是某旅医院的女兵。    听胡团长的意思,本来是想把苏晓往她们文工团里招,但是一看到苏晓那有些粗糙的皮肤,还有一看就长过疹子的脸,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文工团,那是军里俊男美女的聚集地,要是把这样一位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明显低了一个档次的人招进文工团,别人会说她后门主义。    名额的事虽然定了下来,但还是需要一系列的政审还有体检,只要有一项通不过,她也就入不了伍。    告别童家,回转村子的路上,苏父嘴角一直带着笑,自始自终一直合不拢嘴。    看着父亲那高兴的样子,再想到在童家的一幕,苏晓垂下了眼帘。她没有想到,苏父在前世原来也是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办事。    童政委是个正直的人,对苏父的战友情是真的。但是童政委的爱人,显然有些看不上自己,话里行间的意思很清楚,她看不上自己。    记得当时苏父问童政委,童刚的去向时,胡团长却是满脸骄傲但又严肃地说:“童刚他在部队里忙着呢,已经有几年没回家了,听说在接受上级的特训,我想给他介绍好姑娘,他都没顾得上。”    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童家并没有承认当年的口头婚约,她正为儿子介绍出色的好姑娘。当时苏父听到这话,脸当场就拉了下来,后来胡团长被童政委喝斥住,这才止了口。    苏晓想:我以为只有我一个有些不太赞成这个包办的婚姻,没想到人家童母根本就不承认。这样也好,省得到时看到彼此尴尬。只不过,童刚是不是也跟他妈妈一个想法呢?    苏晓不清楚,也不明白,有些迷茫。    苏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吐了一口气,劝她:“兰子,你别担心,这个婚事她胡梅还没权利解除,这是老童和刚子才有话语权。”    苏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想了想,岔开话题说:“爸,我没为这件事担心,婚姻的事顺其自然。我是担心当兵的事,会不会通过。”    一说起这个事情来,苏晓还是担了心。前世女兵名额的事,是童政委办下来的,今世却因为她的到场,有了些小转变,以胡团长对她的意见,会真心办理这件事吗?可别真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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