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后面,言靳和矮胖的管家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啊,没事赶紧出去。”因为一时不察让言靳溜进门的李欢喜一脸不快。 “小喜子,是谁来了呀?”言靳刚想回答,就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随即有一位精神矍铄、脸色红润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没事,夫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这就赶他出去。”李欢喜说着就推搡着言靳要把他往外赶。 言靳往边上一闪,对着老太太施了一礼,摆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婶子见谅,小子是西疆军营的士兵,这次出来在路上和人闹了些矛盾,因不想被其纠缠故躲了进来,希望婶子能行个方便,我只待上一会,稍后便自行离去。” 老太太顾从筠看着眼前的青年眉目清朗、一派正气,想到了自己那战死沙场的小儿子,心肠一软,温和地说:“无妨,我让小喜子带你从后门离开如何?” 言靳无视了一边的李欢喜欲言又止的样子,真心实意地对着老太太拱了拱手,道:“那感情好,多谢婶子了。” 临走的时候,言靳想了想,回头对着老太太提醒一句,“婶子,我刚刚瞧见街上的木哈国人有些异常,您最近出门的话要小心一些,莫要离他们太近。” 顾从筠爽朗地笑了笑,应道:“行,多谢你的提醒。”又转过头去对着李欢喜道:“小喜子,你领着小伙子往后门出去吧。” “夫人,这...”李欢喜有心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顾从筠有些沉下来的脸色,还是不甘不愿地领着言靳出去了。 “臭小子,安分点,可别耍什么花招,我家老爷可是西疆大军的将领。”李欢喜放着狠话。 言靳此时还在思考从刚刚那伙人那里听来的消息,没理会李欢喜,到了门口便径直离开了,把背后的李欢喜气歪了鼻子。 夜鹰营谢校尉的营帐里 谢勋看着眼前这个俊朗得有些过分的士兵,那张总是笑眯眯的脸上带着审慎,语气严肃地问道:“你确定听到的都是真的吗?若是不属实,随意抓捕木哈国人有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就在刚才,言靳把从木哈国人口中听到的阴谋汇报给了谢勋。 “此事确是我从那几个木哈人口中亲耳听到的,校尉可以将他们以其他的名义先抓来,再详细拷问。”言靳肯定地说。 “你先回去吧,此事你不要再插手,我自有安排。”谢勋挥了挥手,示意言靳退下。 此事言靳可能还不太确定,可是对于消息灵通的谢勋来说,根据木哈国人最近的异动,很快就意识到这阴谋十有八九可能是真的。这个事情利用的好将有可能成为改变他目前在军中的地位的转折点。等到言靳离开,谢勋赶紧着人喊来他同样在夜鹰营的侄子谢以山,吩咐他带一队士兵到言靳所说的地方去抓人。而他自己则是赶紧整理装束,快步走向苏将军的营帐汇报去了。 “果真?你派出去的手下发现了木哈人的阴谋?”苏离辰看着谢勋,眼带压迫,意图从对方身上判断他所言是否属实。 “回禀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因之前寇都尉吩咐下来要注意益州城的异常,属下便派出了最得力的部下查探消息。今天手下的谢以山看到几个木哈人鬼鬼祟祟的,就冒着危险跟了上去,查探到了木哈人意欲以瘟疫扰乱益州安定。木哈人狡猾异常,若不是他机灵,此时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哈哈,好小子!做得好,若真如你所说,你们当真是大功一件。”寇德双手一拍,语带赞赏。 “都是都尉教导得好。”谢勋自得的同时不忘拍一把寇德的马屁,若是平时寇德怕是马上就翻脸了,他最恨阿谀奉承的人,但今天立功的人是他的手下,他面上有光,这话听得也舒坦。 没过多久,谢以山果然绑来几个木哈人,苏离辰大喜,忙安排审问。 “苏将军,罪犯已服毒自杀了。”负责审问的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没能发现对方嘴里含毒,做出及时的应对措施,导致失去重要情报,他责任重大。 “罢了,你自去领罚吧。”手下的人如此办事不力,让苏将军有些不快,“谢校尉,让谢以山进来说说他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谢勋连忙出去,私下里不忘对着谢以山耳语一番,谢以山知道叔叔这是准备把这一次的功劳扣在他的头上,他抑制住内心的狂喜,激动地来到营帐里。 “听说是你发现了木哈人的阴谋,”谢以山相貌普通,那双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看不出谢勋口中那个机智多谋的,能从敌方手下脱逃的形象。苏离辰有些失望,不过人不可貌相,也许对方真的有些过人之处吧,想到这里,他温和地问:“你与大家详细地说明你发现的事情。” 谢以山挥舞着双手描述了一番自己的英勇事迹,那神情动作仿佛自己真的是那个当事人一样,也是因为他这夸张的动作,众人倒是没有怀疑他说谎,毕竟没有哪个撒谎的人能这么理直气壮,只是大家都对他这有些浮夸的表述有些不喜。 谢以山说的与谢勋说的差不多,但是更多的信息就没有了。第二军团的都尉肖沛山接着问道:“不知是否有听到瘟疫发生的主要地点?” 听到这话,谢以山有些兴奋的情绪冷却下来,看了看谢勋的表情,没看到什么有用的提示,只得打了个马虎眼,说:“当时这群木哈人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透露更多的情报。不过我们可以派士兵出去搜查,凡是有嫌疑的都给抓回来就可以了。”谢以山说完还颇为自得地笑了笑。 其他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呵呵,抓人,也真是敢说,不怕引起民众恐慌啊。”不知是谁轻声说了一句。 “咳咳”寇德用以拳捂嘴,假装咳了两声,对于谢以山的蠢也有些不忍直视。不过自己家的属下自然是要护着的,对着苏离辰道:“不管怎么样,这小子也是大功一件,让他领了奖赏先行下去吧,其他后续事宜我们再来讨论。” 谢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拉着自己的侄子一一拜谢,随即领着他匆匆地走了。 谢以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绘声绘色地跟大家形容自己的英勇事迹,还有大将军如何看重于他,看到无动于衷的言靳三人,他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连在将军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哪像自己能得到将军的赏识。 王三水有些愤愤不平地道:“当谁不知道这功劳有水分似的,就他那熊样,还能立功,骗鬼呢,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的功劳被冒领了。” 倒霉鬼言靳:“呵呵” 不知为何,三水觉得身上一凉,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 颜石看了看言靳笑得越发灿烂的神情,知道这件事怕是跟他有关,心里默默地为冒领功劳的谢勋叔侄两个点了一排蜡,这世上可不是谁的便宜都有这么好占的。 第二天,颜石从夏槿夕的爷爷那里知道了城中时疫的大概情况,自然第一时间告知了言靳。言靳摸了摸下巴,提笔写了一封信,只告诫颜石莫要多话,便出去了。 第二军团青虎营刘瑕校尉的营帐里,刘瑕正拿着一封不知道谁送来的信,笑得一脸算计,心道:好你个谢勋小子,可算抓到你的小辫子了。 他拿着信,急匆匆地来到了苏离辰的营帐里,信中其实只是提到自己无意中听到几个木哈人的阴谋,结合了颜石那边听来的消息,报了有可能窝藏贼人的几个地点,以及可以从城中大夫那里获取消息的方法,希望刘校尉多多留意。末尾还写道:因为怕被报复,希望刘校尉能够保密。 “啪!”苏离辰狠狠都把信往桌上一拍,看了信中所言,再想到谢以山那时的表现,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张儒雅的脸上阴云密布,刘校尉有些战战兢兢地缩了缩身子,只听到苏离辰咬牙切齿地说:“好,太好了!想不到小小一个校尉就敢冒领功劳了,感情是都把我们当成傻瓜呢,他咋不上天呢。” 然而若是果真如信中所说,怕是木哈人会有异动,此时确实不宜收拾他们,只在心中暗暗记了谢勋两人一笔,对着越级上报的刘瑕也没有好脸色,只让他莫要声张,便打发他回去了。 刘瑕自以为在苏离辰面前露了脸,又告了死对头一状,觉得谢勋的前途怕是到头了,便喜滋滋地回去了。 言靳听说刘校尉满脸喜色地从苏将军的营帐中出来,随后苏将军派出一队士兵到城中抓回了一批人,又请来了城中各个医馆的大夫,轻笑一声,便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西疆迎来了一次大规模的调兵遣将,流言四起,人人自危,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笼罩在益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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