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凌薇知道自己早上的表现并不好，作为一个专业演员，全程演技不在线，除了发傻还是发傻，节奏完全被谢清砚这个圈外人带着跑，虽然是在谢清砚的地盘，他有主场优势，但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弱了，比谢清砚要差一大截，这是不对的！　　　　不过谢清砚今天的表现，确实让她很意外，舞会那天她提出假扮情人这个提议，本就是个匆促的决定，谢清砚能当场答应，已经让她觉得很意外，没想后续的发展居然是这样的神展开，谢清砚不仅帮她拿到个不错的角色，还很快拟好合约，如此积极主动的态度，简直就像在赶她这只鸭子上架似的，这让凌薇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之前就看上她了？！不过他们之前压根就没有过交集，所以这个猜测是完全不成立的。　　　　不管怎样，协议已经签了，她就该尽职地扮演好“假情人真挡箭牌”这个角色，其他的，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谢清砚带凌薇去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非常有名的中餐酒楼，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占地面积不小，光是看装潢，就是知道收费肯定很贵。一进前厅，不管是墙壁柱子或是走廊，都雕刻着各种精美图腾，再镀上一层金粉，真金！其它装饰，不是上等红木就是纯金色饰品……无处不充斥着浓浓的暴发户气息。总之，该酒楼老板当初装修的宗旨，想必是力求闪瞎食客们的钛合金狗眼，这样一来，大家签单时也就稀里糊涂，不会心疼钱了。　　　　虽然消费是真贵，但酒楼的生意照样火爆，除了食物好吃外，最主要还是本市的有钱人太多，大家都乐意来这里洒钱。鉴于冤大头实在太多，所以来吃饭一般都要预定位子，不然就算你有再多钱，也是吃不到的。　　　　凌薇上辈子也是这家酒楼的常客，是众多冤大头其中的一位，所以她对这里并不陌生。　　　　没想到谢清砚更厉害，居然和这酒楼老板是朋友，果然壕的朋友都是壕呀！　　　　黑色宾利将他们送到酒楼大门口，门前的接待生服务周到地为他们打开车门，两人走上台阶的时候，凌薇心思一动，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拉谢清砚的手，心想不就是演戏么，上辈子她可是演过无数个花瓶情人的角色，简直是信手拈来。　　　　被牵住的谢清砚身形一顿，扭头看她一眼，一抹笑意渐渐在他眼底晕染开来，只见他无比熟练地反手握住她的手，手指顺势穿过她的指缝，然后十指相扣。　　　　这是最亲密的牵手姿势。　　　　凌薇眼皮微微一跳，又不甘示弱地继续演下去，“亲爱的，听说来这边吃饭要提前很多天预约呢。”　　　　“亲爱的”三个字喊得谢老板表情很微妙，但他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物，很快就适应，低下头在凌薇耳边轻声说道：“宝贝，以后你随时都能来吃，有专属包房，签我的单就行。”　　　　凌薇被宝贝二字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心想这是要相互飙演技的节奏吗？　　　　“亲爱的你真好~”　　　　“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凌薇含羞带怯地丢给他一眼媚眼，随即低下头去偷笑，这一通亲爱的宝贝的叫下来，牙都要酸掉了。　　　　一走进前厅，就有几个人迎上前来，其中领头的男子个头很高，顶着个大光头，一身名牌的嘻哈潮装，整个人看起来特立独行、别具一格。　　　　凌薇猜这个人应该就是谢清砚口中的朋友，酒楼的老板。　　　　那老板还没开口就先嘿嘿笑着，对谢清砚说道：“要过来吃饭也不叫上我，还好我今天刚好过来处理点事，不然还遇不上。”　　　　谢清砚斜眼看他，“不叫你是因为我们不需要电灯泡。”　　　　光头被挤兑也不恼，抬手摸了把自己的光头，仿佛在摸一颗灯泡，笑道：“原来如此，那不和我吃饭，给我介绍介绍这位美女总可以吧？！”　　　　谢清砚回头看凌薇，凌薇也刚好抬眼看他，清澈的眼神中波光流转，能让人轻易读出里面那份柔情似水。　　　　两人足足对视几秒钟，才在光头惊天动地的干咳中回过神来。　　　　“这是凌薇，我的……宝贝。”谢清砚简短地做了介绍，还不忘肉麻地秀一把，可以说是入戏很深了。　　　　被介绍的两人干巴巴等了一会，才听到谢清砚继续说道：“周建，这里的老板，我的狐朋狗友。”　　　　周建：……　　凌薇：……　　　　周建随即嘿嘿大笑，打破这迷一样的沉默，对凌薇说道：“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说完还很热情地伸出手。　　　　凌薇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谢清砚说：“打招呼可以，握手就免了。”　　　　这两人真的是朋友？　　　　凌薇对周建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好，周老板。”　　　　周建冲凌薇眨眨眼，笑道：“是不是觉得有点幻灭？英明神武的谢总，私底下却是这种嚣张欠揍的性格。”　　　　凌薇轻笑着摇摇头，小声说，“我倒是觉得很可爱呀。”　　　　光头瞪大眼睛，随即爆出一串响亮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长这么大，头一回听到有人用可爱来形容他，哈哈哈，果然是真爱啊！”　　　　凌薇无辜地瞪大眼睛，“我说错了吗？”　　　　谢清砚将两人紧握的手举起来，低头亲一口她的手背，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建在旁边做了个搓鸡皮疙瘩的动作，随后到：“肉麻！走走走，带你们去包房。”　　　　一行人这才往包房走去。　　　　凌薇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对方的体温，偷偷做了个深呼吸。　　　　以前演戏时，也和不少影帝搭过戏，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紧张，好像他们真的就是情侣一般，凌薇心想，可能是因为旁边没有摆着摄像机的缘故吧。　　　　进了包房，周建也不着急离开，亲自给两人斟茶，又问他们：“吃点什么？”　　　　谢清砚挪了下椅子，让两人的位置紧挨在一起，这才说道：“小薇很快要进剧组，就吃清淡的吧，可以吗？”　　　　凌薇点点头，“就听你的。”　　　　谢清砚便将一份菜谱放到桌前，和凌薇一起看，边看还边给凌薇做介绍，态度宠溺至极。　　　　周建坐在他们对面，被酸得直捂腮帮子，“原来小薇是演员呀，都演过什么剧？”　　　　“只是一些小角色而已。”她说。　　　　谢清砚的关注重点却有点偏，“小薇是你叫的吗？”　　　　周建忍无可忍，“你是醋王吗？连名字都不给叫！”　　　　“你可以叫凌薇。”　　　　凌薇：……　　　　谢老板这戏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　　　　接连点了几个菜，凌薇看他还没停下来的意思，不得不喊停，“吃不了那么多。”　　　　“没事，每样吃一口也好，尝尝鲜。”　　　　“那多浪费！”　　　　“你第一次来，这一餐周建肯定不会让我们买单，多点一些也没关系。”　　　　周建：……　　凌薇：……　　　　最后周老板大手一挥，“对对对，你们尽管点，这餐我请！”　　　　等菜上齐后，周建很自觉地起身告辞了，临走前对谢清砚说：“你可真不够意思，有女朋友还藏得这么紧，下次大家聚会可一定要带凌薇一起去。”　　　　谢清砚喝口茶，说：“到时再看吧，她还得去拍戏，不一定有时间。”　　　　等包房被关上时，凌薇这才松口气，端着杯子喝口茶，回头就看谢清砚在看她，便问道：“怎么了？”　　　　谢清砚笑了笑，似真似假地说：“我刚才好像被你电到了，有种真的在恋爱的感觉。”　　　　凌薇笑：“真的？”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为了强调真实性，又补了一句，“你拉我的手那会。”　　　　演技得到肯定，凌薇心情很好，也礼尚往来地夸他一句，“谢先生的表演也很精彩。”　　　　谢清砚挑眉：“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亲爱的。”　　　　凌薇：……　　　　他点了根烟，抽两口后继续说道：“就算不叫亲爱的，也得换个称呼，总叫谢先生太生分。”　　　　凌薇想了想，娇柔地喊了一句，“哥哥～”　　　　谢清砚手一抖，差点没被自己的烟烫到。　　　　谢清砚：……　　　　扳回一局的凌薇噗呲一声笑开了。　　　　良久，谢清砚才将一只手臂搭在凌薇的椅背上，很是欣慰地说：“看来我们的实习是通过了。”　　　　吃过饭，谢清砚问她：“下午有什么安排？”　　　　凌薇想了想，道：“逛逛街，买买衣服，做做美容。”她这可是一个花瓶人设的标准答案，花瓶嘛，本职就是负责买买买，美美美。　　　　她这一说，谢清砚立时想起昨天下午在街边看到她的模样，不禁笑道：“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霸气侧漏地掏出张卡甩给你？”　　　　凌薇忍着笑：“不用了，我还挺有钱的！”　　　　在一个大老板面前夸自己有钱，她也算是勇气可嘉了。　　　　过一会，谢清砚又问她要逛哪里，他可以送她过去，可惜他下午还有事，不然就陪她一起逛了。　　　　凌薇发现自己又一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随便说个商场让他送过去。　　　　直到谢清砚的车子离开，凌薇这才彻底松懈下来，心想和谢清砚一场对手戏演下来，真的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