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沈明玉一时不明所以，以为沈怿心是不相信她的话，于是极为认真的强调了一遍，“二姐姐笑什么，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所以你便等不急的先行回府了？”沈怿心眼角含笑，她说为何明玉回来的这般早，原来竟是被凌宸吓到了。　　　　沈明玉眼神闪了闪，万般不愿承认自己是这个原因才提早回来的，索性避开不答，继续问沈怿心：“二姐姐，你说那幅画会不会出自花家？”　　　　淮南花家，沈怿心母亲花夫人的娘家，同时也是名画世家，就连宫里的画师也有一半曾拜师于花家门下，沈明玉曾有幸见过一幅，当真是妙手丹青，笔笔传神。　　　　沈怿心想了想，摇头道：“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晋王府里有花家的画。”　　　　花家的画向来千金难求，九王又并非是十分喜爱画作之人，所以沈怿心并不认为凌宸没了的那幅画是出自花家。　　　　前世时，差不多也是这般时候，晋王府失画一事闹得整个皇城沸沸扬扬，圣上听闻龙颜大怒，下令彻查皇城，可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最后便只能不了了之了。至于那幅画，沈怿心一直不知道画上画的是什么，后来也从未听说过在何处被找到。　　　　沈明玉见沈怿心摇了头，略显失望的单手托腮叹了口气。　　　　沈怿心手中的茶盏正举到一半，听见沈明玉的叹气声，噗嗤笑了一下，对她道：“既然这么想知道，便去问一问好了，九王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不会如何凶你的。”　　　　“还是算了，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沈明玉赶紧摇了摇手，她才不要去问九王。　　　　两人说话间，云舒抱着一些旧了的衣物从里屋出来，准备送到庄子上，沈府太太姑娘们穿旧了的衣物一般都送往庄子，分给那些需要的人，沈怿心每年去淮南前都要整理出来一些，今年也照旧。　　　　沈明玉见了，问沈怿心道：“二姐姐打算哪一日动身？”　　　　“再过三日。”　　　　“怎么今年去得这般早，现下才入暮春，皇城还未热起来，二姐姐在府上再多待几日吧。”沈明玉软着嗓音央求道。　　　　沈怿心见她皱着个小脸，笑了笑安慰她：“前后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那我早些回来如何。”　　　　“好吧，那二姐姐可不能食言。”　　　　“嗯，不食言。”　　　　隔日清晨，沈怿心起来不多时，正梳洗穿衣，屋子的大门还未打开，便听见外面有人叩了叩窗。　　　　云舒看了眼沈怿心，见她点了点头，于是提高些音量问道：“外头是什么人？”　　　　“是我。”青茗隔着窗应了句，又问道：“二姑娘起了吗？”　　　　见外面是青茗，沈怿心朝门边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云舒去开门。　　　　青茗跟着进来时，沈怿心的身上只穿了件里衣，刚刚梳洗完毕，两侧的鬓角还有丝水珠，青茗看愣了一下，赞叹了声：“二姑娘可真好看。”　　　　沈怿心莞尔一笑，把净手的棉帕搁在铜盆的边上，问青茗道：“你这么早来，可是明玉有什么急事？”　　　　青茗摇头，“不是什么急事，是咱们姑娘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说王爷一早到府上来了。”　　　　沈怿心有些吃惊，凌宸来沈府？可真是稀奇，这一大早赶过来，难不成他以为沈府里有人动了他的画？沈怿心心里轻哼了一声，不甚在意，想着再如何与她也不会有干系，于是对青茗点了下头，让她先回去了。　　　　等青茗走后，云舒才凑过来问道：“姑娘，你们方才说的是哪个王爷？”　　　　“既是明玉来告诉我的，那还能是哪个？”沈怿心瞥了云舒一眼，拿过她手里的衣裳，一面往身上披一面催促道：“快些帮我打理好衣裳，咱们去祖母那儿。”　　　　云舒应了声，绕到沈怿心的身后，动作麻利迅速，三两下便替沈怿心理好了衣服，在系衣带时忍不住疑惑道：“姑娘，你说九王来咱们府上做什么？”　　　　见云舒问，沈怿心歪头细想了下，前世的这天凌宸并没有往沈府来，于是道：“我也不知，不过不管是什么事儿都与咱们无关。”　　　　云舒点了头，与沈怿心一道往沈母那去。　　　　到那后，沈怿心不意外的看见了沈明玉，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沈明玉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于是沈怿心请了安后便站到了到沈明玉身边。　　　　“二姐姐今日来迟了些，可是被青茗说的话吓到了？”沈明玉弯了下眉眼打趣了一句，原以为会瞧见沈怿心恼羞成怒的样子。　　　　却不料沈怿心只是抬了抬眼，饶有意味道：“并不是谁都害怕九王的，我既没做亏心事，又怎么会被吓到。”　　　　“二姐姐！”想到昨日自己急匆匆回府的样子，沈明玉顿时羞红了脸，轻轻跺了一脚，自己反倒是恼羞成怒了起来。　　　　沈怿心一时心情颇好，等沈明玉不再扭头赌气后，问她：“你是如何知道九王到府上来的？”　　　　“我一早来给祖母请安，见路过的下人神色匆匆，便拦住多问了句。”沈明玉眨了几下眼睛，又道：“我忍不住想早些让二姐姐知道，所以才让青茗先去与你说了。”　　　　“这么说来，你也不知九王来府上做什么？”　　　　沈明玉摇头，“不知。”　　　　沈怿心嗯了一声，她原以为沈明玉多少知道些，没想明玉也不知，看来凌宸今日来沈府果然只是一时兴起。　　　　沈母早就瞧见两人站在一起挨着头窃窃私语了，看了一会儿终于发了话道：“你们这两个丫头在那小声嘀咕什么呢？快说来与我听听。”　　　　沈怿心和沈明玉双双抬了头，正待要回答，外面打了帘子进来一个小丫鬟，飞快的行了个礼后，对沈怿心道：“二姑娘，王爷在正厅请二姑娘过去。”　　　　“王爷请我过去？”沈怿心一瞬间以为小丫鬟说错了人，连站在一旁的沈明玉也觉得有些奇怪，跟着皱起了眉。　　　　那小丫鬟点头道：“是请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