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子弹喷射而出的声音隐匿了下去,飞速弹射而出的子弹冲甄湄的方向直直而去。    甄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几乎是木在原地,耳边擦过一阵扭曲的风声,啪地落下了一条手臂粗细的大蛇!    蛇头上一个明显的枪眼渗着血,它那大张的嘴无力地合上,不似斩了蛇头还能动弹的模样,连死后的反射活动都不存在了。    甄湄感觉到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封九眼尖看到这蛇,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没事吧?”封九走了快来,见到甄湄如此狼狈,也是有些皱眉,他将甄湄扶起来,“还能走?”    “嗯。”甄湄深吸了口气,她现在感觉就像自己当初作死去做跑马拉松集款慈善的活动一样,跑完后整个人都虚脱没办法站起来,但她还是硬撑在一脸平静的领奖,后来才躺在车上睡了一天。    她不想成为队友的拖累,即便身体已经发虚,还是凭着一股硬劲儿,自己松开封九的手站着。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去找小郭吧。”封九提议道,“你顺便也可以收拾一下,我这里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穿湿衣服容易生病。”    甄湄点点头,她累得不想说话。她跟着封九走,他走的比较慢,看来是察觉了甄湄的不适,但体贴的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对这点,甄湄心存感激,而且,封九真不愧是特种兵出身,他带路时会避开可能会遇到危险的方向,知道哪些带刺的植物有毒性,能发现隐藏在各种地方的毒虫蛇蚁。    他们找到了一处林间小溪,封九排除了可能发生的危险状况后,甄湄终于可以洗漱休整,换上干净的衣服了。    封九背坐在一棵树后,甄湄有些不好意思来个露天洗浴,但还是很痛快的脱掉臭烘烘的衣服鞋子,水很冷环境很差,但比不上一个洁癖对干净的追求。    甄湄拿出包里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挤出来把沾满污秽的头发洗干净,这时才庆幸自己剪了短发,清洗起来简单了许多。还特地检查了自己身上有没有沾上什么水蛭虫子,最终发现了一只趴在胳膊上吸得滚圆的水蛭,甄湄一拉就下来了,看来是吸饱了!    她清洗了伤口,抹了点盐,用邦迪贴住。而腰上的伤换了绷带和腰,勉强止住了血。也遮掩了血的气味,将换下来带血的衣物扔进浑浊的小溪里。     洗干净后,整个人简直一身轻松。甄湄甚至觉得自己精神都好了许多,她的背包防水效果虽然很好,但这么折腾,还是浸湿了不少,她仅留的一套内衣就折腾赃了。下一次她一定记得用塑料袋装好!    没有办法,甄湄只能空荡荡的套着封九给她的衣服。封九有一米八,她穿他的衣服非常肥大,手穿进去袖口连指尖都露不出来。裤子也勉强用皮带扎住,裤腿把娇嫩雪白的小脚包裹了起来。因为没穿胸衣,胸口起伏小了,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男孩。若不是有个辫子在脑后,在这黑夜里哪分得清什么雌雄。    甄湄拿匕首把裤腿割掉一截儿,鞋子脏了穿不得,但没鞋子可换,只得把鞋子洗干净后,拿割掉的裤腿儿把脚丫子裹起来,穿湿鞋子。    “呼——”甄湄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雨停了,天儿亮了,浓密的树叶遮挡了阳光,但仍有淘气的几缕透过缝隙,照射进森林里,为这里带来光明。    “好了?”封九没听见声音,就问了一句。    “嗯。”    “吃点东西,然后你睡一会儿,我守着。”封九把自己的睡袋放置好,抱枪守在一旁。    “你怎么会发现我的?”甄湄忍不住问道。她现在并没有用隐藏身份的面具,只是在脸上画了油彩,这样也算是隐藏面容了。那个面具用起来会让自己的身手变得笨拙,根本不适合带进游戏里。     “你告诉我的是真名,这个通讯器,是我邮给郭骏威的。”    “为什么。”甄湄只道封九是故意来帮她,心里有些感动,却又有些迷惑。封九这种人,跟她父亲给她的那势力中的人一样,心志坚定,不会被皮相诱惑。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他愿意来救她呢?     “因为你合适。这个地方,一个人是活不久的,我需要战友。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战友的,你说是吗?你在恶灵别墅里活了下来,自然有你的厉害之处,值得我冒险。”     “战友。”甄湄嘴里回味这两个字,“我喜欢这个词语。那我睡了,战友。”     甄湄也不扭捏,她困得要死,累得要死,只有休息好才有精力去面对接下来艰难的处境。几乎是闭眼的瞬间,她睡着了。    四周很安静,空气之中有一种粘腻浓郁的香气,它像幽灵般缠卷而来,渗透进衣物,包裹着身体。又好像海水的腥咸,不停地灌入她的胸腔,那里仿佛生了一个可以在海里呼吸的肺。     仿佛有一双手,在抚摸她,以一种极为亲密的贴近每一寸肌肤的手法,抚摸着她衣服下未着寸缕的身体。那手滑腻腻的,冰冷,指节分明,又有些异常地生涩。     她的喉咙攒动,感觉从身体深处传来一种令人发慌的饥渴,想要东西填饱它,灌注它。她头脑混沌,无力反抗,那香气犹如暗流无孔不入,激荡起阵阵波澜。    她如同被遗弃在世界的角落,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无,唯有那缭绕的香气处处撩起的火,滚烫得惊人。    “啊。”甄湄睁开眼睛,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她喘息着坐起,心跳十分的快。连忙取下带着的面罩,大口喘气。     “怎么了?” 封九从一棵树上跳下来,他见甄湄脸颊异常的红润,眼睛里带着水色,在肥大的衣服包裹下越发显得娇小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诱人。    他愣了一下,忽地不太好意思看她了。他一直知道甄湄好看,却不知道,能这么好看。     甄湄支吾的回了一句,“没事,做噩梦了。我睡了多久了?”    “才一会儿,不过这里不能久呆了。”    “你一直在这里吗?”甄湄忽然问了一句。    封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一直守在树上,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就是多嘴问了一句。”甄湄尴尬的笑笑,心里也是疑窦丛生,难道真的是一场梦?天呐,为什么她会做那样的梦,太真实了。    那香气,甄湄仔细闻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只有泥土和树叶的味道,没有那种浓郁得有些刺激的香气。这里只有臭烘烘的瘴气,她拿着封九给她的面罩重新戴上,才能呼吸。     找不到原因,甄湄只能暂且放下那个奇怪的梦。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决定继续往北面走,看能不能找到郭骏威。    这一路走的并不平静,两个人已经接二连三的发现了血迹,甚至还有残肢碎肉。甄湄心里不太舒服,但值得庆幸的是,暂时还没看到有被枪杀的人。证明大家暂时还是不想互相残杀的。    “你说,我们要怎么完成这个任务呢?只留二十个人,既然是人,自然就包括十五个研究员、七十五个遇难者和我们一百个玩家。”封九忽然道,“这个任务是在逼我们自相残杀。”    甄湄心情沉重,她缓缓道,“大家都意识到了。越靠近研究基地,怪物会越多,但在外面相对安全的地方,人就越多。”    “所以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是吗?”封九叹了口气。    “进入基地,或者,杀人。”    说到杀人的时候,甄湄眼睛里闪过挣扎,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基地跑出来的怪物会越来越多,刚开始遇到的巨型水蛭甚至只是开胃小菜。    只要稍微了解这个动漫,都知道结局。    所以船难者,必须死。研究员,必须死。然后就是其他多余的玩家,也,必须死!    如果不想参与到外面即将上演的混战厮杀,就只有进入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研究基地。两个方法没有哪个是容易的,但甄湄还是很快下了决定,“我们进基地吧。”    “你知道,那里很危险。”    “如果你不愿意,我,自己去。”甄湄艰难道,她知道,失去这个在原始丛林里如鱼得水的队友,她去基地,能活下来的概率接近于无。很可能还没靠近,就死在半途中了。    对于封九而言,呆在外面,反倒是最佳选择。他的枪法精准,身手了得,厮杀中占据着绝对优势。即便研究员都没死,只有五个名额,他也有很大几率活下来。    “能告诉我原因吗?”封九没有回应甄湄的话,反问道,“你执意去基地的原因。”    甄湄轻声道,“我不想被这个游戏改变成我厌恶的人,我有我的原则,沾了血的人,就算回到现实世界,也洗不干净了。”    “我也有我的原则,当兵的人,从不把枪,对准它保卫的人民。战友,走吧!”封九拍了拍他的枪,目露欣赏,他的话好似一股暖流,让这个阴暗残酷的森林变得有些人的温度了。    甄湄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微笑,“那我们先去灯塔那边。看能不能找到另一个战友。”    虽然封九可以射杀游戏里面的剧情人物,但自身还是有原则在的。有原则的人才值得信任。     幽暗的森林,杀机处处潜伏。每一个想要活下来的人,除了亮起枪口,毫无办法。这是一场带血的游戏,为了活下来,阴谋诡计、潜行暗杀。    比起怪物来,更可怕的是,被逼到死角的人心。    是踏着其他玩家的尸体前行,还是生死有命、在怪物面前各凭手段?    甄湄选择了后者,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只是,神也不可以,改变她的人格,将她的人性泯灭在杀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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