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可真不少,舒悦韧劲有,但新人总得好好打磨打磨。    打着好好培养舒悦的主意,安路使唤起人来丁点不愧疚。    “舒悦,看看,把关键线索找出来。”说着,安路直接将那一大摞资料给了舒悦。    他妈的,可真重,当初为了帮他找杨媛那案子的材料,她连着档案室十五年前的资料都给翻出来了,这对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题。    “死者廖一缘,有异装癖,生前就喜欢偷穿表姐的衣物,所以,穿红裙子这个疑点可以解释,至于双手双脚被绑,他有特殊的M倾向,不能排除是自己绑上的。”资料虽多,舒悦浏览很快,立即找出了重点。    “有提取到指纹吗?”安路问。    “只有死者本人的指纹,但凶手也有可能带着手套,没留下指纹。”舒悦苦恼,这案子怎么看都像是鬼魂作案,虽然她并不信这些东西。    安路耳朵听着舒悦的报告,但也没闲着,对现场进行再次勘察。    今天阳光不错,直直的射入屋内,各个角落清晰可见。为了不错过一点蛛丝马迹,现场的物品没有一丝的移动,就算是取证,刑警们也是极为小心仔细。    安路的目光落到了被死者踢到在地上的椅子,木质的,刷了漆,椅子后脚下方,似乎有一点东西,粘附在上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才显露出来。安路走近,蹲下,老脸通红,身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自然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转身对孙芙道:“请你们的人来取证,立即送痕检科验DNA。”    这么重要的一条线索被忽略了,孙芙顿觉面上无光,她是西芦省警察大学毕业的,家里也是在省里,一家人都是做刑警的,与上头关系也不差,初被派到这种穷乡僻壤,心里极其不乐意,但如今看来,自己的确嫩了点,是该磨练一番。    安路对于这个案子,采取速战速决的态度。    火速用了点饭,带着舒悦、吴彻等人去了繁西村派出所,虽然地盘没有省队的大,但政府也没亏待这些警察,基本设施都具备。    假设廖一缘是他杀,那他的社会关系就得调查清楚,不仅如此,廖国强同样需要调查,不能排除仇杀的可能。    廖国强邻居洪波家。    “我跟你们说啊,一缘这孩子就是命苦,一生下来妈就没了,还好留得是个男娃子,他爸好歹有个盼头,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人拉扯大,怎么就突然没了呢,可惜呦,可惜。”    洪波跟廖国强年龄差不了几岁,建筑工人,每日工作强度大,他早早便秃顶了,当然,舒悦认为,最大的原因还是他家的遗传基因。    “廖国强有跟人闹过矛盾吗?”安陆问道,廖国强的情况,他的工友必然了解一点。    “他那个臭脾气,跟人不知道干过几次架,我还劝过几次,没用。倔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洪波义愤填膺,显然对廖国强的脾气深恶痛绝。    “你们看看我这手臂,这块疤就是去劝架的时候被廖国强用刀划的,那个痛呦。”这夏天,洪波穿的短袖,手一伸出来就能瞧见,大约五厘米长的疤痕蜈蚣爬似的,一般人都得头皮发麻,但舒悦昨天才亲眼见到一具腐烂长蛆的尸体,洪波这点疤痕对她来说,无疑是小意思。    “既然这样,那你恨廖国强吗?”舒悦问。    “废话,长了疤,哪有女人不害怕的,那小子害我四十了,婆娘都找不到,早就想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干一架,解气。”    开口闭口干架的,这洪波的脾气可不一定比廖国强好上多少。    “你有这样的想法,那么,你付诸行动了?”孙芙笑着问道,她是典型的娃娃脸,都出来毕业工作三四年了,看起来还是跟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嫩,不认识她的人,第一次对她都不会有过多的戒心。    洪波好歹也是四十岁的人了,年轻时不懂事,整天跟一帮混混打打杀杀的,每次被调查的时候,那些个警察就是这个语气,令他有着本能的危机感。    “警官,我胆子小,也就是嘴上逞强,说两句过过嘴瘾,其实啥也不敢做。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六七十岁的老爹老妈还指着我养老呢。”洪波心里直怪自己多嘴,说了太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对于你究竟有没有杀人,我们还会做详细的调查。”孙芙侧身,对她的副队道:“把人带回去,做笔录。”    繁西村刑警大队的副队是个三十七八岁的老刑警,经验丰富,觉着就这样把人带回去不妥,但孙芙上头有关系,他们整个警局都知道,平时没人敢说半个不是,毕竟连局长都得给她孙芙三分面子。    她的指令,虽觉不妥,但也只能答应。    安路最是讨厌跟什么都不懂的人一起办案,拖累办案进度不说,还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孙队长就是这样办案的?难怪三四年了还没调回省里。”他显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性就温柔谦让几分。    “这才几句话,你就下判断了?是,洪波有作案动机,但作案时间呢。案发当天,他正跟廖国强一群人在工地干活,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吃住都在工地,中午吃饭休息时间不超过两点小时,而从繁西村正在修建的公路到廖国强家中,一来一回就需要四个小时,他妈的,洪波会瞬移是不是。”    安路一生气,就爱讲冷笑话,舒悦在一旁是想笑又不能笑。    “廖一缘的死亡时间是当天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一点,洪波要是骑着摩托车就完全有可能。”孙芙毕竟是刑警队长,在场大多数都是她的手下,安路这一说,完全没留给她面子。    “警官,你不要冤枉我啊,我根本不会骑摩托车。”繁西村买的起车的人,寥寥可数,就算有,也不会跟廖国强搭上关系,大多数人的交通工具还是摩托车,繁西村路又窄又长,钻起来方便。    “那你有同伙。”孙芙又简单直接的下了判断。    “真不是我干的,怎么会有同伙。”洪波都差点给孙芙跪下了,这种事,他可禁不起开玩笑,进了局子,还是犯的杀人罪,那是要枪毙的呀,越想越伤心,洪波一大男人“呜呜”地哭起来了。    舒悦看不过,要是面前这人是吴彻,她早就一脚飞过去了,“哭个屁,看我们安队给你把场子找回来。”说这话时,舒悦一副有荣乃焉的得意样。    某人要自己撑场子,他当然不能让她失望,尤其,又是人命关天的事,如果每个地方的警察都是这么做事办案,那么,冤假错案只会越积越多。    “现场勘察起码三次了,繁西村从案发当天十三号到今天十五号,都没有下过雨。如果有摩托车到过现场,那车辙印在哪里?”    安路较真的毛病又犯了,这毕竟还是人家的地盘,他们今晚还得在繁西村留宿,要是真把人惹急了,晚上找几个人来把自家人修理了,那就不太妙了,吴彻思索到。    女孩子多说几句甜言蜜语,温柔一点,就能哄好,“安路他这人吧,脑子只有一根筋,就是办案、查案,吃饭的时候念,睡觉也念,最是较真这些东西。”    见孙芙态度有些软化,吴彻乘机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的观点也没错,洪波的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有点浪费时间,我们省里张局早就下达命令,让我们二十四小时破案,安路有些紧张了,你别介意。”    “你们早说,我也不会采取这种办案方式了,二十四小时的确太紧了。接下来,我全力配合安队长的指示。”舒悦只见孙芙的脸瞬间阴转晴,吴彻骗小姑娘的技术,的确有一手,至于什么二十四小时内破案的事儿,估计张局自己都不知道。    两大刑警队长的针锋相对,实在是太精彩了,跟电视剧似的,这会儿两人不吵了,围观的群众警察都还没回过神来。    被孙芙刚才那一吓,洪波更加配合了,安路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废话,就怕又被孙芙逮着。    “去廖伟家。”安路下达指令。    从洪波口中了解到,廖国强欠廖伟五万块钱,前两个月,廖伟一直在催廖国强还钱,廖伟同廖国强虽是表兄弟,但廖伟发展的比廖国强好个十几倍都不止,开了一家公司,虽说繁西村这小地方的公司跟省里的上市公司比起来不算什么,但在繁西村已经称得上是大户了。好日子没过几年,不知道怎么搞得,公司里会计做假帐,卷了钱,跑路了。不得已,廖伟为了填补公司的窟窿,开始找人借钱,廖国强那五万块钱自然也得要回来。    舒悦极其相信安路的办案能力,她只要不添麻烦就行,小粉红的黑化条闪呀闪,看来,刚刚的事情,安路并没有生气,这就好,这就好。越了解安路,舒悦就越发奇怪,究竟什么事情才会令安路生气愤怒,直至黑化,丧失理智。    他与杨媛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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