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街上除了打更的更夫就是巡逻的卫兵,外表鲜亮的好梦楼依旧高朋满座,琳琅满目美酒美食随处可见,花花绿绿的姑娘围着衣着华贵富人们打情骂俏,但是却没有多少好梦。
寂静的房间内,李伊曼轻声对着公孙牧说:“护法,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我等虽然没有查到周建下落,但是总算有点眉目。”自从上次被公孙牧训斥后,李伊曼不惜花下血本联络其他长生教负责人,直接从十年前的战场查起,虽然没有查到周建下落,但可能知情的人倒是查到不少。
“哦?说说看。”公孙牧疑惑道。
李伊曼小心翼翼地说:“据白民国的负责人给我的消息,周建确实在十年前的沙窝山一战中被周家军认定阵亡,于是属下只好追踪他当时的部下。由于各国战乱加上时间久远,现今在世的也是有几十人,除了还在边关戍防的,其他已经遣散回家,中州就有二十多人。属下正打算派人一一将他们抓来审问,不知护法意下如何?”
“哼!”随着公孙牧的一声闷哼,李伊曼一下子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墙上,“整整一个月就查出这么点东西?我看你是在这好梦楼的日子是不是太悠闲了。”“属下不敢,人海茫茫,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我和其他分舵的舵主都尽力了,而且周建也十分狡猾,连他的家人都销声匿迹,所以属下只能使用愚蠢的办法。”李伊曼竭力稳住气息,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的谭中穴,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就等候公孙牧发落。公孙牧走近李伊曼,蹲下身子单手抬起李伊曼的下巴,温柔地说:“伊曼,你也跟了我二十几年了,我实在舍不得杀你,希望你好自为之,下次可没这么简单了。”李伊曼艰难开口道:“谢…护法开..恩。”随着公孙牧一把放开李伊曼转身离去,李伊曼再也憋不住胸口的闷气,一口淤血染红了她的胸膛。
等李伊曼被两个女子抬进自己的闺房后,她在床上努力支起身子说:“轻莎、娟儿,赶快吩咐下去,马上捉拿中州那些老兵。”“是。”两名女子恭敬地说完就退出了房间。李伊曼这才从暗格中选了一个白瓷瓶子,倒出三颗红色药丸咽下后,李伊曼的脸上才有些好转。她暗自思量,自己这次都没看见护法出手,自己就被震飞出去,那么护法肯定功力大增,她想到这里反而扬起了微笑,好像被打的人是别人。不过她实在放心不下那些中州老兵,他们肯定不会乖乖就范,要是出了差错,自己可能真的会死,因为刚才公孙牧接近她的时候带着一股骇人的戾气。深思熟虑过后,李伊曼直接换上了夜行衣,她决定亲自带一队人去抓捕那些老兵。
“咯吱,咯吱。”一辆陈旧的人力板车在昏暗的街道上慢慢前行,每到一处都会熏走路人,连巡逻的卫兵都会捂着鼻子走开。走在板车前头的汉子似乎早已习惯别人异样的目光,他脸上披着块黑布,咬着牙,弯着腰,吃力的拉着套在脖子和腰间的粗绳,他丝毫不在意身上淌下的汗珠,因为拉完这一趟他就能回家休息了。等到他将车拉到王右麾将军府后门,早已等在那里的管家笑着对他说:“老刘,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困了。”那被唤作老刘的夜香郎一边单手将夜香倒入板车木桶一边说:“今天生意好,路上遇到几个人,就多跑了几个地方。”等他把将军府的十几桶夜香全部倒完后,管家拿出五文钱递给老刘,还说:“老刘,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上次和王老将军提起过你。”迟疑了会儿,老刘催促道:“快点,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个军人。”管家这才一口气说出来:“你要是怕碰到周家军的熟人,不如就留在王将军府上,总比你倒夜香强吧。”老刘一挑黑布,露出一张满是烧痕的脸,生气地说:“老李,你别看不起人,倒夜香怎么了,老子乐意!”说着用仅剩的右手拿过五文钱就要拉车走人。管家老李愧疚地拉着老刘的独臂说:“不是的,兄弟,十年前,要不是你们周家军的驰援,我们虎贲军恐怕早就没了,也是我们害你变成这样的,我只是想报恩呐!”老刘又把黑布放下,冷冷地说:“要谢你就谢周元帅吧,你要是还看得起我,以后别说这样的话。”然后又摇摇曳曳地上了路。管家看着汉子坚毅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回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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