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7章　　　　姜安宁没想到，第一次交易会来临的那么快。　　　　事情还得从给系统补充能量说起，她用了首唐诗试出大概的能量价值，心里有了底，便将手头的那些书一股脑儿地全都塞给了系统，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却清楚的很，等到现在的风波结束了，这些世界名著可都是书店里的畅销书，并不难寻。　　　　“就差几万能量值了，要是多几本就好了。”系统吃饱了，言语中却仍有些意犹未尽。　　　　姜安宁也没想到，她原先还预备着打持久战呢。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倒不如加把劲儿，早日开启系统，说不定还能靠着这个金手指，改善一下家里如今困窘的生活。　　　　“明天去县城，我买些纸和笔，多给你默些东西出来。”姜安宁想了想，心底便有了主意。　　　　隔日天还没亮，她和沈玉琼就往县城赶，先是找了个裁缝店，把从家里带来的布和棉花给人家，那人给姜安宁量了尺寸，又收了定钱，双方约好一个星期之后来取，两人才悄悄摸摸地从门里出来。　　　　街上空荡荡，纵使有几个行人，也都来去匆匆，国营食堂门口有排队买包子的，要用粮票，沈玉琼见她多往那边瞅了几眼，笑道：“先去邮电局，要是明磊寄了粮票回来，咱们也奢侈一回。”　　　　傅明磊时常往家里寄东西，有时候是部队发给个人的物资，有时候是些津贴票证，姜安宁估计他在部队里应该混的不错。　　　　果不然，傅明磊寄来的信里塞了几张粮票和布票，还有三十块钱。　　　　托这位未曾谋面的“哥哥”的福，姜安宁终于在穿越这些天以来，头一次吃上了肉。　　　　包子一毛钱一个，在领工资的城里人眼中自然不算贵，可在农村，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分也才五毛钱，像沈玉琼这样的，那就更少了。　　　　姜安宁刚开始还不敢吃。　　　　她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尝过没钱的滋味，虽然知道沈玉琼对她好，可姜安宁心底里偶尔也会冒出“沈老师好像不太会过日子”这种念头。　　　　家里唯一的口粮，被她拿来帮了自己。　　　　明明是来买粮的，见自己想吃包子，就毫不犹豫地买了。　　　　生产队一年到头分两斤棉花，全都用来给自己做过冬的棉衣。　　　　太傻了！　　　　姜安宁都可以想象，沈玉琼做的这些事要是搁在21世纪，指不定得被嘲笑成什么样子，可偏偏就是这难能可贵的好心，让她心底涌起了无限温柔。　　　　吃完饭后，沈玉琼才领着她往食堂后边的一条小巷里走。　　　　巷子不长，零零散散地有那么几个人，或坐或站，有的身旁还搁着辆自行车。　　　　姜安宁知道这应该就是黑市，不自觉地绷紧了神经，用余光悄悄打量这些投机倒把分子。　　　　他们大多数都很年轻，看到有人出现在巷子里，神情都十分紧张。　　　　沈玉琼来过几回，熟门熟路地走到那个有自行车的青年面前，压低了声音问：“玉米面多少钱一斤？”　　　　“一毛二。”　　　　听到这个价格，刚吃了好几个肉包的姜安宁，忽然觉得有些撑得慌。　　　　她不知道的是，粮站的玉米面仅卖□□分钱，黑市上贵出三分之一，完全是因为不需要粮票的缘故。　　　　沈玉琼要了五十斤玉米面，二十斤标准粉，这些东西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带回去，好在两人来时就背了两个背篓，里头还放着从邮局取出来的包裹。　　　　其实，国家供应的物资有限，无论是穷得吃不起饭的农村人，还是有钱却花不出去的城里人，都免不了来这黑市上消费一遭，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姜安宁就瞧见了几拨人，个个都跟做贼似的，有的还故意挡着脸，生怕被人认出来。　　　　“以物易物，还挺有意思的。”系统瞧见一个用鸡蛋换粮票的，给姜安宁出主意，“你以后交易来的物品，倒是也能拿到这里来卖。”　　　　不用它提醒，姜安宁早就动了心思，当下便提出想去供销社买些纸笔。　　　　“您放心，我不是要干坏事，就是……就是有好多字不认得，想练一练，您放心，我练完之后就拿去烧炕，绝对不惹麻烦。”　　　　沈玉琼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买个纸笔能惹来什么麻烦，我就是觉着，你上学那会儿还不如现在勤学呢。”　　　　姜安宁讪笑，只推说自己小时候不懂事。　　　　沈玉琼也没再说什么，领着她去了供销社。　　　　姜安宁原先还以为七十年代哪怕是买张纸都得票呢，到了之后才发现不是。　　　　这里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县城，供销社的柜台上只有最普通的水笔，本子买的是学生用的那种作业本，上头印着雷锋像，写着练习簿三个大字，大概是由于学校停课的缘故，这些东西已经很久没有人买了，本子边缘已经有些微泛黄。　　　　姜安宁却一点也不嫌弃，欢欢喜喜地买了许多，还要了一瓶墨水，差点儿就把从姜大川那里搜刮来的钱花的一干二净。　　　　默书这事儿得背着沈玉琼，毕竟原身有多少知识量，她这个当老师知道的最清楚。　　　　好在沈玉琼每天都要去牛棚里干活，姜安宁只要在她回来吃饭之前将东西收拾妥当就行了。　　　　脱离校园已经数年，学的那点儿东西早就还了回去，倒是记得些许诗词，唐诗她怕写重复了，便直接从宋词下手，绞尽脑汁，也堪堪默出二十几首，这玩意好歹比唐诗值钱点，换了近万的能量值。　　　　“你这样不行，就不能默写个像《红楼梦》之类字数多的吗？”　　　　系统说得十分随意，看在姜安宁眼里，那可就是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我要是能把《红楼梦》默下来，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废话？”她不客气地怼了句，又咬着笔杆在冥思苦想去了。　　　　系统不死心地说，“就算不是大部头，那些蝌蚪文也成啊！”　　　　一听这话就知道系统不怎么爱学习，不过它的话倒是提醒了姜安宁，唐诗宋词储存量有限，外国诗也能拿来凑数啊。　　　　她上大学那会儿为了挣学费，接过一个翻译书稿的活，主要内容就是16世纪中叶流行的十四行诗，别说颇具盛名的莎士比亚，就是很多人不知道的雪莱、济慈，她也能背出一两首来。　　　　姜安宁一口气写了十几首，总算是把系统的能量值给填满了。　　　　看着数字不断跳动，终于变成1000000/1000000时，姜安宁轻哼了声，心想，这破系统居然也崇洋媚外，外国诗凭什么就比中国诗值那么多能量。　　　　“因为华裔重视传承，你上传的文献资料还有迹可寻，国外可是真的全都死无全尸了。”　　　　姜安宁笑了两声，一边吐槽系统乱用成语，一边打开面板查看它的变化。　　　　原先灰色的储物格已经亮了起来，散发着盈盈的光，姜安宁心随意动，将桌上的纸笔放进去又取出来，弄明白了物品的正确存放方式，又转头看向空白一片的交易关系列表，问，“我现在就只能静静等着别人主动找我？”　　　　她的话音刚落，交易按钮便猛地发出一阵白光，面板上瞬时弹出一个对话框。　　　　“低级原始位面宿主主动向您发起交易，请问您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