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七虽然口不对心,但付春棉这次并不想揭穿他,毕竟他是张小花的亲生父亲,以后张小花的未来还指望他,跟他闹掰了没有好处,所以付春棉笑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我让小花帮干了一天呢,这钱是应该给的。对了,张七叔,明天还有许多活,您让小花早点儿去啊。天挺晚的,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啦。”    “哎,春棉你们路上小心点儿啊。”张老七道。    付春棉把张小花推到屋里,然后冲张老七一家人挥挥手,“张七叔、桂花婶子,我们走啦。”    一帮人呼啦啦来,又呼啦啦去,周围邻居待那帮人走后,都说张小花走了好运。    而张老七因为张小花挣了钱,还省了顿饭,对张小花笑容可掬,让张小花受宠若惊。罗桂花今天因为张小花吃了排头,又挨了打,今天又把本来都是张小花的活自己干了,心头不顺,但张老七在一旁看着,她也不敢多嘴,只能暗里狠狠拧了张小花两把解气。    付家三兄妹又顺路把刘风送回家,这才转身回了自己家,然后一夜好眠不谈。    翌日,张小花早早过来做好了早饭,付春棉才起身,看着忙碌的张小花,她觉得自己给的三文钱实在太值了,本来只说是种菜钱的,张小花却几乎把她家里的活都包了,让付春棉深觉自己的懒惰,感觉十分不好意思,跑去帮忙,却被张小花推开,“我自己就行了,春棉你家管饭吃,还能让我吃饱吃好,我不多干些哪行呢?你要真的不让我干,我也不能在你家吃饭了。”    得,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付春棉决定以后再对张小花好些,对了,她还有以前的衣服可以给张小花穿的,即便是自己穿旧的,也比张小花现在身上穿的好得多。说干就干,付春棉跑回房间去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堆自己以前的旧衣服,本想要一股脑都送给张小花,却又担心把人给惯坏了,毕竟升米恩斗米仇,张小花现在是好的,谁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把她惯出毛病呢?    没办法,在现代待久了,总会时不时就把人往坏里想。付春棉虽然觉得自己这毛病不好,但却不打算彻底改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是谨记于心的。    付春棉挑了两件现在张小花正好能穿的衣服,就听到付春藤叫她吃饭,她把这两件放在外面,其余地又塞回柜子。    早饭后,付春藤就拿着他的长*枪,背着他的包袱,雄赳赳气昂昂地坐上村里专门载客的驴车,冲前来相送的大家挥挥手,渐行渐远。    看着付春藤走了,付春棉浑身不得力,整天都恹恹的,付大壮也没在意,因为每次付春藤去跟镖,付春棉都会低落个两天,他已经习惯了。    张小花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付春棉,在进入花房后不停地问付春棉她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让付春棉插手。    今天一天都百无聊赖,付春棉翻来覆去地翻了很多次身,都没法进入睡眠状态,干脆披起衣服起身,开门去了院子,准备溜两圈再去睡觉。    出去之后,才发现,宅子里的书房竟然亮着灯。    付春棉眨眨眼睛,难不成是二哥?家里书房虽然是公用的,但实际上却是付春柏用的更多。    大晚上的他不睡觉,在书房干什么?    付春棉像猫一样蹑手蹑脚地偷摸过去,透过窗户纸,隐约看到一个正在读书的身影。    记得上次挑灯夜读,还是付春柏准备考秀才的时候,考中后,他就没再这么用功,尤其是他决定接手了私塾先生,不再往上考之后。    屋里的人放下手中的书本,目光如电一般直射到窗户外,付春棉心头一惊,倒退一步,踩到了脚底的干枝,在静谧的夜晚,发出咔嚓的极为响亮的声音。    “春棉,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进来!”付春柏清雅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来,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极为清晰。    付春棉撇撇嘴,干脆上前推门进去,恶人先告状,“二哥,你怎么这么晚还在看书啊,准备考状元么?”    付春柏斜睨她一眼,单手执起书卷,“没错!”    啊?付春棉傻眼了,凑上前去,“二哥,你不是说不再向上考了么,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而且改变地悄无声息的,如果不是她今夜睡不着出来,还不知道自家二哥挑灯夜读呢。    一张好奇的小脸凑了过来,付春柏看着这张脸,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声,转眼间,自家妹妹就从一个小娃娃,出落得如此姣好美丽,怪不得会被那些臭男人觊觎。本来还想教训她一番的,现在却完全训不出口,他语重心长地道:“不向上考,二哥怕是会护不住你。”    本以为在乡下村庄,他一个秀才已经是地位最高的了,护住一家人不成问题,却不想,还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付春棉眨眨眼睛:“我这不是好好的,二哥怎么会护不住……二哥是担心县令大人?”她惹到的,能让二哥忌惮的,也就县令大人了吧。    自家妹妹愈加聪慧了!付春柏赞赏地看了付春棉一眼,“你真的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么?”    付春棉迟疑道:“都过去一个月了,县令那边也没动静,应该是不会再找麻烦吧。”话虽这么说着,但语气中并不肯定。    付春柏放下书卷,把付春棉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一张俊俏的脸上俱是忧色,“我不认为杨县令会轻易放弃,我真的担心他会以势压人。”他们不过庄户之人,他也只是个小小的秀才,万一杨县令把一县事务都捋顺清楚,腾出手来,硬是要把春棉纳去做妾,他们抵挡的住吗?到时是不是只有落跑一途?    究根到底,还是他们底子太薄,家势太弱,如果他是举人、是进士,是当朝官员,谁敢这么欺辱他的妹妹?    付春棉哼了一声,“他要是真的以势压人,咱们就跑呗,又不是没长腿,我不信他还能一直追着我不放!二哥,你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你喜欢教书,就好好做你的教书先生,别去做不喜欢做的事。”    自家妹妹真的是长大了,知道为别人着想了。    付春柏摸了摸付春棉的头发,“不勉强,你是我妹妹,我自然要护住你。”自家老爹就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根本想不到那些近虑远忧;大哥醉心医术,心思单纯;三弟年岁尚小,无忧无虑。他,势必要给这个家撑起一道保*护*伞!    他跟刘风谈论过这件事,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联系昔日同窗,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先把妹妹送走;另一方面开始准备来年秋闱,为长久计。    不得不说,刘风是个很有见地之人,正是他坚定了自己的念头。    为了这个家,付春柏需要让自己出人头地!    付春棉很是感动,她的爹爹、哥哥,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她又怎能脑抽让他们伤心呢,以后她一定乖乖地做个好女儿、好妹妹。    两兄妹又推心置腹地说了会儿话,付春棉打起了呵欠,付春柏牵起她的手,把她送回房间,“快点睡吧,熬夜对皮肤可不好,会变丑的。”    付春棉撅了撅嘴,“人家才不丑,人家好看着呢。二哥,你也早点睡,晚安。”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上午才起,前院没人,估计老爹是去了花房。付春棉自顾自的洗漱完,又去厨房掀开锅把温着的饭取出来自己吃了。吃完出来后,正见刘风从书房中出来,吃了一惊,“刘大哥?”他怎么跑自家书房了?    刘风对付春棉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付妹妹,你起了?”    付春棉有些脸红,睡懒觉还被个外人看个正着,尤其这个外人还长着一张搅人心绪的俊脸,她支支吾吾地嗯呀了两声。    “付妹妹,付三弟一定会安全回返的,你不要太担心,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这样吃不好睡不好的,很让家人担忧的。”刘风劝道。    付春棉明白过来,一定是自家二哥说她太担心付春藤才睡不着,让她睡懒觉的。嗯,二哥虽然严厉,但真是个好哥哥!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刘大哥。对了,你去书房了?”    刘风多看了两眼那犹如出水芙蓉般的脸,只觉得百看不厌,听到付春棉的问话,楞了下才答道:“是呀,最近无聊,我去看看有什么书可以看。”得到了付家老二的准许,可以自由的出入付家书房,可惜却没有看到什么可以证明付家娘子身份的东西,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这长相,只是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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