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路嵘带着白鸢前行,白鸢心里特别踏实。  很快,他跟几个下属会合,把白鸢交给他们。    这几个都是训练有素的退役特种兵,作战能力一流。  但此时这么多人,只为了护送一个女人。    虽然大材小用,但老大的话就是铁律,坚定执行。    防弹车已经准备好,她被送上车时,回头看韩路嵘,问:“这里很危险,跟我一起走吧?”    韩路嵘勾起唇角,随意的语气带着绝对的霸气,“这世上还没有对我危险的地方。”    白鸢:“……”  为什么她没觉得他在装逼,反而觉得他强大到无可匹敌。    “快走吧。”男人熟练的将子弹上膛,看向白鸢说:“接下来是男人的战场。”    车门关上,车子冲出院落,往外飞驰。    白鸢努力通过后视窗往后看,但他转身就不见了。    一路狂飙,离枪战的地方越来越远,白鸢只看到扬起的沙尘和一团模糊的影子。    车子一路狂飙,直接把她送到中国领事馆外。    送他过来的人,拿出她的手机护照等私人物品,让她收好。    白鸢怔忡了下,接过来。    事实又一次印证她的直觉,那个男人想做的事,一定做得到。  甚至连她没有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白小姐,这里我们不方便进去,你自己进去。”    “好的,没关系。”白鸢忙道。    “进去了你就安全了。”    “嗯!”白鸢点头。    她下车,走到使馆大门外,望着飞扬的五星红旗,听着身旁中国警卫的询问……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一刻,她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安全了。    .    门禁处的警卫员查看白鸢的证件后,带她入内。    刚进入大厅,白鸢听到熟悉的声音……    抬头看去,戴菲与几名警员,正在跟大使说话,几人步履匆匆,神色紧张。  戴菲哑着嗓子说,“你们一定要快点救人……那个克鲁是个疯子,他杀人不眨眼……他有很多人,有很多武器……白鸢命悬一线,太危险了……”  沙哑的喉咙,不知道是哭过了多少遍。    白鸢顿住步,那边,戴菲也看到她了。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甚至抬起手揉了揉眼。  眼前的人仍旧没有消失。    “姐姐——”她冲下楼梯,飞跑过来。    冲到白鸢跟前,将她紧紧抱住,喜极而泣,“太好了……姐姐你出来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个变态有没有伤害你……”    白鸢抬起手,像大姐姐般轻轻抚摸她的脑袋,温声道:“我很好。谢谢你,小菲。”    .    大使馆。办公室内,白鸢对工作人员讲述这次被绑架的经历。    涉及到逃跑的关键节点,她说:“克鲁跟一名日本商人见面,具体谈什么我不知道,后来突然爆发了枪战,我趁着混乱逃出来的……”    至于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在枪战中得以脱身,又顺利来到大使馆,她只字不提。  工作人员追问不出具体原因,便作罢了。他们猜测,她可能付出了一些不愿开口的代价,才得以脱身。  不愿意把疮疤暴露出来,情有可原。何况,她还是家喻户晓的知名人物。    大使对白鸢表示,这次绑架事件,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为了白鸢的安全起见,他们立即着手安排,送她回国。    很快,白鸢和戴菲坐在了回国的航班上。    一路上,戴菲话很少,不像之前那么叽叽喳喳的话唠,不过她的欣慰是显而易见的。    两人抵达S市机场,国内的警员已经在等候,亲自护送他们回去。    专案行动组的组长对白鸢说:“目前形势还不明朗,不排除对方的势力渗透到国内,在案子结束前,我们会安排警员保护你。”    “谢谢。”白鸢点头。目光转向戴菲,又说:“能安排人保护我的助理吗?克鲁知道她报警,可能对她不利。”    戴菲垂下脑袋,眼眶红了。    “好。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安全。”队长给出承诺。    白鸢选择先去公司一趟。  到了天际大厦,下车前,戴菲拿出准备的口罩和帽子递给白鸢。  白鸢接过,微笑。    两人一道进入大厦。    白鸢先把戴菲带到她的工作室,关上门,只剩下他们俩。  她说:“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这一路,她的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她都看在眼里。    戴菲张了张唇,嗫嚅道:“我已经不是公司的员工了……”    “离职了?”白鸢靠着沙发椅,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息,全景落地窗看出去的风景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曾经习以为常的一切,如今叫她发自内心的深深欢喜。    戴菲:“不是我!回国后,克鲁就安排人替我办了离职手续……”    白鸢点点头,说:“没关系,我跟人事部说一声就行了。”    戴菲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家里拖朋友关系给我安排了一份新工作……他们做了很多人情,我不去会骂死我。就这样吧……梅姐应该给你安排了新助理。”    白鸢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她是自己想走,便道:“那好。我会安排公司给你一笔安置费。”    戴菲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姐姐,有事您就联系我。”    离开天际大厦,戴菲长吁一口气。  希望从今天开始,能睡上安稳觉。    被克鲁威胁,不敢去报警的那些日子,她寝食难安,每天饱受良心煎熬。  如果她不说,谁会知道白鸢被困在那里?  克鲁那种丧心病狂的偏执狂,爱意能持续多久?  等新鲜感过了,还会对白鸢如初吗?到时候的白鸢,将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明明是天子骄子,是被捧在神坛上的天后,却在异国沦为阶下囚,强颜欢笑,朝不保夕……    这些东西反反复复在她脑子里天人交战。她的懦弱,代价可能是一条生命。  是歌后白鸢的命,是被无数歌迷包括她所喜欢的白鸢。    戴菲比白鸢小了六岁,当年中考高考前夕,都是她的音乐伴着她走过来。  毕业季,失恋时,多少个不眠之夜,是她的歌声给了她慰藉。可以说,她的歌声陪她走过青春。    当韩路嵘安排的人联系上戴菲,让她报警,并承诺保证她家人安全时,她毫不犹豫的去了警局。压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那套房子,她作为证据,一并交给了警方。  她不仅报警,还主动请缨,亲自前往南非救人。    戴菲漫步街头,深秋的阳光由云层间落下,温暖又不刺眼。  她仰起脸,深吸一口气。真好……这样真好。    .    白鸢在公司处理接下来相关事宜。这段时间大家都以为她在南非拍戏,直到警察上门,才知道她被绑架了。  幸好,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白鸢在高层会议上表态,这件事已经结束,不要再往外透露。  为了堵住大家的嘴,白鸢说,“这跟国外恐怖-势力有关,不想惹祸上身,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狂点头。    会议室正前方,公司董事长渠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会议结束后,渠睿跟到白鸢办公室说:“晚上喝一杯?庆祝你安全归来。”    “算了。”白鸢揉了揉眉心,“太累了,我就想回家睡觉。”    “行,什么时候缓过来了,随时约。”    白鸢一抬头,撞上渠睿温柔又怜爱的目光,无奈道:“放心,我好得很。别用这种我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渠睿无奈轻笑,抬手轻戳她的额头,“你呀。”  他听说她出事,合同不谈了,应酬不管了,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从国外赶回来。本以为担惊受怕的她,会小鸟依人般趴在他怀里哭,然后他用他宽阔的肩膀,温暖的掌心慢慢抚慰她……  Emmmm……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想多了。    “你忙你的去,我把工作安排了就走。”她干脆利落的说,已经打电话通知经纪人过来。    渠睿无言……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位金刚芭比,表现出其他女孩子那般柔弱的一面?    次日,白鸢收到一份同城快递,是戴菲寄来的。  她打来一看,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  卡片上是戴菲的字迹:这是克鲁给我的,我不能要。    三年前,白鸢与渠睿一起成立少年儿童专项慈善基金,资助贫困失学儿童。  收到这套珠宝后,她捐给了基金会,用以慈善事业。    一周后,警方的人给她带来了确切消息,克鲁在枪战中死亡。  其他事,中国警方已经无法干涉更多。    白鸢看了眼克鲁的遗照,立马别开脸。  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个人。  在她的要求下,警方把这次枪战所有伤亡人员官方资料都弄了过来,给她翻阅。    白鸢逐一看了遍,没有发现韩路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直觉告诉她,他不会有事,但得到确切的信息,还是更安心。    绑架案就此告一段落,白鸢的生活回到正轨。  由于这次行动是秘密进行,没有对外透露,白鸢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落得清静。    虽然遗憾戴菲离职,但生活就是如此,总有人来来去去。  只要她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就好。    白鸢投入到高强度的工作中,每天排满了通告。依然是忙里偷闲,自己发微博。    忙到夜深人静回家,独自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开一瓶红酒,看着落地窗外的繁华城市,在微醺中睡去。    她是一个很独立的人,对人对事都没有依赖感。  虽然买了一套别墅给家人住,但她自己更多时候住在公司附近的大平层里。    可是,这段时间,她心里总在隐隐期待着什么。    韩路嵘会出现吗?他会来找她吗?如果他来,她要怎么应对?    脑子已经设想了一百种答案,可那个起因,却迟迟没有动静。    时间波澜不惊的过去一个月,她的所有联系渠道都没有来自那位韩先生的消息。    “我说,你最近怎么像是害了相思病?”渠睿替白鸢切好牛排,送到她手边,“一天心不在焉的……就连上节目都有点走神,我可看出来了。”    别人可能会被那双漂亮的眼睛迷惑,但是他知道,她什么时候是在认真听话,什么时候是在神游天外。    “有心事?说给我听听?”渠睿试探的问。    西餐厅辉煌的灯火下,女人精致的容颜,被映照的美不胜收。可就是,没什么精神。    “放心,绝对不会有八卦记者。”他为了请她吃饭,把整家餐厅都包下来了。就连服务员,没有招呼,也不得靠近。    白鸢慢慢的说:“你有没有这种情况,起初你接近一个人只是为了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然后呢?”    “目的达成了。你原本还在担心,他会怎么索要报酬,可是他……”    “嗯?”    “不见了。”    是的,就这样不见了。她本以为,是她利用了他,顺便睡了他……  可是现在,她感觉她才是被睡的那个?而他就像不负责任的渣男,睡过之后,无影无踪?    包括她在网络上搜索韩路嵘的消息,只在报道他父亲的奢侈帝国时,对他提过只字片语。其他没有任何新闻……按理说,这样一个富可敌国的二代,又有着令人疯狂的外形条件,是八卦新闻最喜欢的素材……  可他在公众视野里,低调的连一点水花都没有。  像是一个讳莫如深的存在。    韩,路,嵘……  多少次微醺的夜晚,她唇齿轻启,念出这个名字。  像是藏在心里的秘密,只有在意识不够清醒理智不够强大时,才能够拿出来,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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