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母亲傻了以后,过了大概两个月,孔家突然热闹起来了,满大宅的喜庆味,下人们都说老爷升官了,当上了什么‘兵部郎中’,不过没多久这喜庆的味道便降了温,每天孔文超从兵部回家,总是满脸愁苦唉声叹气的模样,下人们不知从哪里得了风声,在背地里悄悄的议论开来。

“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啦,都说老爷马上又要升官了,听说这次是正四品的什么都御史。”

“怎会这般快,老爷才刚升到正五品,又要升正四品?”

“听说是云南那边有人造反,朝廷要用人,兵部就把老爷给推出来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又过了一段时间,孔文超离开了孔家,离开了京师长安,听下人们传的消息,是朝廷发兵八万前往云南,孔文超被任命为监军随军平反。

孔文超随军离去对孔家来说是大事,但在孔纯的眼里,却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位父亲在家也好,不在家也罢,范氏对他的欺凌都不会少。

在孔纯的认知里,父亲孔文超不过是位与自己保持绝对距离的熟人而已。

然而未曾想到的,地狱般的噩梦降临了。

父亲离去的第四天晚上,傻了的母亲如以往那般坐在门前,抱着哥哥讲夸父逐日的故事,孔纯坐在屋外的柳树下,抬头看着星空,任凭凉爽的秋风拂过面颊。

之后,一个男人闯进了这片天地,直到现在,孔纯也不知晓那男人的名字。

男人穿着锦袍,大概三十多岁,脸上露着坏笑,径直走向母亲。

“啧啧,多年没见,可把我想死了。”

男人摩挲着手掌,双眼笑成了一条线,母亲慌张极了,惊惧的抱着哥哥朝屋子里退,双眸看向孔纯,声音有些尖锐:“纯儿,回家!快回家!”

孔纯忙站起身跑到母亲的身旁,那男人瞥了眼孩子,笑了笑,道:“哦!这两个小畜生就是表姐夫和你在外面留的种?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退进了屋子里,她想要把门关上,那男人却抢上前将门推开,蛮横的闯进了屋子里。

“我的应美人,别这么冷淡嘛,表姐好不容易给咱俩寻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你就算辜负表姐的苦心,也不能辜负我对你的一片痴心啊。”

屋门被推开后,有秋风扫进屋内,将小桌上燃着的烛火吹的摇曳起来,昏暗中,男人的脸明暗不定,在闪烁的烛光中显得阴沉可怖。

母亲被吓到了,连两个孩子也顾不上了,尖叫着抱头蹲下,朝桌子底下钻。

男人愣了愣,旋即皱眉道:“难不成真的被表姐害疯了?”他向桌子走过去连叫了几声“应美人。”母亲却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又钻到了床底。

“真的疯了?”

男人的表情凝滞住了,接着,他的面容渐渐扭曲,变得狰狞。他走到床边躬下身子,要去拉床底下的人,就在这时,屋内响起了一声冰寒至极的话语。

“别动我娘!”

孔纯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这话是哥哥说的。

男人动作一缓,偏头看向两个孩子,道:“倒把这两个小畜生给忘了。”说罢起身走了过来,抬起手两巴掌将哥哥打倒在地,旋即又在哥哥身上踢了一脚,恶狠狠的道:“该死的小畜生!就你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哥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孔纯吓得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

男人又看向孔纯,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匕,蹲下身子对着孔纯阴笑:“还有你呢小畜生,你可得老实点哦,要是扰了本公子的雅兴,我就用它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到时候鲜红的血从这些肉窟窿里哗哗地流出来,你这小手堵也堵不住,染得浑身都是血,你可就要变成鬼了哦。”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匕首在孔纯的胸腹处轻戳着,最后伸出手拍了拍孔纯苍白如纸的脸,仰起头发出刺耳的怪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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