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一觉睡到了晚上,醒来时天已漆黑一片。 夜空中,晶莹透亮的星星缀满了星空,深蓝色的天空格外幽邃,群星闪烁下的山间夜色,美得好似一幅画。 继早晨那副《萧瑟》之后,她有了第二幅画《秋夜》的灵感。 公寓里格外安静,玄关那里不见闻人禄最近常穿的鞋子,有可能是出了门。 给自己弄了点吃的之后,慕青照旧备好牛奶和宵夜放在餐桌上,即便闻人禄不吃,也不妨碍她履行好身为一个随从的职责。 热闹喧嚣的酒吧里,舞池中的人们随着音乐放肆摇摆。 包厢卡座里,历铭可怜兮兮的趴在沙发上,满是不舍的隔着水晶帘盯着舞池中的美人,一脸心痛。 身旁,把他叫出来泡吧的人一口饮尽玻璃试管中的烈酒,随手将试管扔了出去。 历铭认命的去捡回来,顺便掏了高额小费找酒吧服务员清理了附近的玻璃渣,这才叹着气凑过去,“阿禄,你到底是怎么了,突然把我叫出来陪你泡吧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拼命灌酒?我记得你喝不醉的。” 喝酒跟灌水一般的少年沉默着又饮尽一管,没理会他的问题。 “一个两个都这么奇怪,”历铭烦躁的抓抓头发,“一个凌晨四点钟找我打电话,一个大晚上找我泡吧,你和小.美女真是一家人,就会死命得折腾我。” “她打了你电话?”面色微微泛红的人眼神虽满身酒气,眼神却清醒,拿酒的手顿了顿,“什么时候,你们说了什么?” 历铭扔了粒开心果进嘴巴,本打算慢悠悠的卖个关子,却被好友过于可怕的眼神呛得差点噎到,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他才赶紧老老实实的如实报备。 “你说说,凌晨四点钟哎,天知道那时候我和梦中美人就差临阵一枪了!”历铭很是痛心疾首的抱怨,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好友面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些,不免有些忧心,“喂,阿禄,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凌晨四点钟打我电话,自己心情也搞得这么差?” 以历铭的思路,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某些黄色废料,但既然好友面色这么难看,怎么也不像刚刚脱离处.男身,毕竟,爽过之后很难保持坏心情嘛。 排除了正确答案之后,历铭的脑海里五花八门想了一堆,结果都没得到当事人的回应与认可,弄得他现在也有些烦躁。 “没什么。”闻人禄摇摇头,不再理会他的纠缠和询问,继续拼命灌酒。 “性格这么闷讨女孩子喜欢才怪!”历铭小声嘀咕了两句,哀叹两声之后,出于多年情谊,还是不能不顾好友,毕竟,从小到大阿禄总是在他闯祸的时候罩着他,“阿禄,你要是和小.美女闹别扭了,哄哄她就好,女孩子都是很心软的,更何况她那么善解人意,肯定不会真正生你的气,和好就更容易了嘛!” 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闻人禄不觉得她会原谅自己做下的事。 死命撑着不想说对不起,既是不想将自己的行为归结为错误,也是不想从她嘴里听到轻飘飘的“原谅”,更何况,她今天那句话已经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如果不是“随从”,她不会任劳任怨的跟在他身边,自然也不会忍下他过分的行为。 他能对她肆意妄为的依仗,正是父亲口中不可或缺的权势与金钱。 到底要怎么做?他在心里问着自己,要怎么对她才能让沸腾又煎熬的思绪停下来。 “他状态真的很差,你多注意一些。”历铭躲在洗手间门口小声的讲着电话,“我很少看到阿禄这样,看在他从小缺少女性关爱的份儿上,你多包涵一些,毕竟,他有时候做事情全凭本能不过脑子的,你别生他的气哈,有空我再带你出来玩。” 有些失笑的听着对面历铭的开解与劝慰,慕青在对方啰啰嗦嗦翻来覆去说了五分钟之后,终于在他停顿的间隙里插上了话。 “我知道了,铭少爷,既然少爷喝醉了,那就早点送他回来吧,我会记得准备醒酒汤的。” “一切都拜托你啦。”历铭遗憾的看着再次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美人,苦命的叹了口气,去把那个喝不醉的“醉鬼”送回家。 “难得出来泡吧的美好夜晚,居然就这样浪费了。”一脸怨念的碎碎念,历铭扶着好友出了酒吧。 他不仅没喝上一口酒,现在还要兼职司机送人回家,身边更没有美人陪伴,真是再凄惨不过的一个夜晚。 慕青在门口接到了满身酒气的闻人禄,玄关壁灯下,少年满脸通红,衣服发皱,被历铭推过来之后死死的缠着她不放手。 历铭扔下人之后就果断逃之夭夭,慕青艰难的将人移到了沙发旁边,还没站稳就被带累着一起倒了下去。 手肘无意中“不小心”顶到少年的胃,在他蜷着身体的惨呼声中,她利落起身去厨房端来了用于醒酒的柠檬蜂蜜水。 “少爷,醒酒汤。”慕青靠近半歪着身体的少年,将杯子递了过去。 客厅的欧式水晶灯全开,亮眼的灯光下少年微微颤抖的睫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映着明亮灯光的眼睛里,是让他纠结了一天的人影,和他的狼狈相比,她真是再好不过,脸色红.润,气息平稳,虽然神色略显疏远冷淡,却仍旧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盯着她的人久久不言语也不动作,慕青把杯子往前递了递,“少爷。” “你想要什么?”声音微哑的闻人禄紧盯着眼前人,开口询问。 “少爷喝醉了,喝完这杯蜂蜜水就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慕青声音柔和,眼神却冷淡得很。 许久之后,少年才收回盯着她的视线,捂着眼睛轻笑出声,安静的房间里,少年低哑的笑声持续了许久。 一直以来无动于衷的慕青终于多了些疑惑,闻人禄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我知道了。”眼角湿.润隐有水光的少年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伸出手压下了慕青想要起身的动作,态度强硬,“今晚我睡你房间。” 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缩了一下,慕青低声道,“少爷,我的床有些小,恐怕睡不下两个人。” “客房的床有多大我比你更清楚,”少年坐起身,看着半跪在面前的人,眼神没了之前的纠结与挣扎,眸光明确又坚定,“放心,今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是我的房间太乱,没办法睡人,你也不用考虑睡沙发,我们两个人睡一起。” 在少年强硬不妥协的视线中,慕青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慕青将床铺整理好时,闻人禄带着满身水汽进了她房间。 “帮我擦头发。”少年扔过来干净的毛巾,慕青从善如流,就像从前做的那样,轻柔的擦干了他一头湿发。 床头灯被关掉,黑暗的房间中仅有窗帘间隙透过的少许银白月光。 感受到身边紧贴着的炽.热身体,慕青忍不住往旁边稍稍退开。 手臂勾着她腰的人得寸进尺一般往前蹭了蹭,在耳边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些,“不想掉下床就别再往后退。” 慕青僵了下,随后软下.身体,闭眼睡觉,不管闻人禄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的打算与意图都不会变。 睡到半夜醒来的人睁开眼睛紧盯着旁边呼吸平缓的少女,对方气息甜甜软软,让他很想凑过去咬上一口。 虽然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到底要怎么做,但至少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她怎么做。 沸腾又煎熬的思绪在抱着她时终于停歇,困扰他许久的烦躁也尽数消失,他很满意现在这种局面。 只要别让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他总能找到正确答案。 身边人穿着和昨晚如出一辙的保守睡衣,闻人禄从枕头底下摸出消肿化瘀的药膏,悉悉索索的就着月光摸.到她下.身,努力绷着一张红透了的脸偷偷摸.摸上药。 指尖的触感告诉他,昨晚被过度使用的那里果然没上药,他憋着气心惊胆战的看着睡得死死的人,满头大汗的解决了上药问题。 “果然睡得像猪一样。”轻声抱怨的声音里满是言不由衷的无奈,少年敲了敲自己发热的额头,闭上眼搂着人再度入睡。 早晨固定时间醒来,慕青动了动被压得有些难受的身体,叹了口气,难怪她梦里被一棵倒掉的树压得动弹不得。 闻人禄早晨一向比她晚起半个小时,慕青动了动,大.腿那里的某根东西存在感格外强烈,忍下自己想要狠狠顶过去的冲动,她快手快脚的下床洗漱。 身下的不适感轻缓许多,慕青一边刷牙一边思考,想到昨天被随手扔掉的药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 错的人不是她,她没必要想太多,不管闻人禄打算做什么,她接着就是,反正他们之间不会永远保持现在这个局面。 *** 大概喝醉酒之后的闻人禄想通了什么,身上没了之前持续很久的冷淡与复杂,行动做派开始向着慕青毫不期待的方向靠拢。 早起会主动和她打招呼,会称赞她的早餐做得不错,出门上课前会给个goodbye kiss,在她面前,笑得时候比不笑要多,晚上也越来越喜欢和她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虽然并没有过界的行为,但每天早晨都顶着某根东西醒来的慕青真心很是不爽。 那天晚上闻人禄酒醉的事和他的行动,无一例外都在第二天被慕青写进日行报告里发给了闻人琸,或许这位父亲从中窥见了什么,他好心的放过了慕青,从今以后,她再也不需要写这些报告。 闻人琸的意思很明确,从此以后,怎么做是闻人禄自己的事,他不再插手。 慕青不得不承认,这是近期以来最令她欣慰的消息,毕竟,将涉及个人隐私的事项巨细无靡的报告给闻人琸,她其实也很不舒服。 *** 临近黄昏,窗外鹅毛大雪悄无声息的落下,室内暖气充盈,温暖如春。 “过来,陪我打游戏。”盘腿窝在沙发上的闻人禄顶着鸟窝头,眼睛黏在电视屏幕上的格斗选手身上,按着游戏手柄,叫住了准备回房间的慕青。 晚上不再经常出门的闻人禄让慕青很有压力,从早到晚,每天都在一起,就连最私.密的卧室都被对方占据,她基本上完全没有了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与时间。 刚在少年身边坐下,对方立刻挪着黏过来,“等我打完这局,待会儿带你玩新游戏。” “少爷,我不喜欢打游戏。”慕青正襟危坐,表情正经的能去参加演讲比赛,直言拒绝。 闻人禄的回应是狂按手柄,伴随着“K.O”屏幕上奏响了胜利的凯歌,手拿遥控器的人迅速切换游戏界面,崭新的游戏画面出现。 漫天飞舞的蔷薇花瓣中,七位气质各异的美少年与美青年簇拥着一位美少女,二次元画面里充满了某种甜蜜的粉红气息,在慕青有些无语的视线中,闻人禄轻笑出声,“阿铭推荐的,他说你一定会喜欢,我们一起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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