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家圩最气派的豪宅就是查老爷的家,熊楮墨满眼愤恨的策马站在查府大门外。
要不是这个老杂毛从中横插一杠子,他们行踪不会这么早就暴露,营救的事情更不会功亏一篑,指不定现在已近把熊守仁给救出来了。
熊楮墨大手一挥,身后的四人策马冲进了查府之中。
查老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土财主,熊楮墨攥着厚厚一沓四十张银票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银票加在一起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万两。
看了夹在银票中的禀帖,熊楮墨才知道这些银票是查老爷用来行贿应天府尹刘余佑,给他在上元县当典史的儿子买县丞的官职所用的。
这些钱财全都是查老爷几十年剥削而来,熊楮墨觉得却之不恭,全都纳入囊中。
出了查府大门,熊楮墨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何时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二百多破衣烂衫面黄肌瘦人。
他缓缓退回大门,抽出苗刀,满脸戒备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胡须花白皮肤黝黑的老者缓缓的从人正中挤了出来,冲着熊楮墨深施一礼,满脸谨慎地说道:“壮士,额们是逃荒的灾民,老家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天灾人祸兵匪横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说道最后这老汉竟然流下了两行浊泪,不知是在思念家乡还是有亲人在逃荒的路上因为饥饿而逝去。
熊楮墨听着浓重的鼻音长舒了一口气,刀尖下压,说道:“听口音你们是陕西人?”
那老汉拭了拭眼角的泪痕,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兴奋的说道:“对对对,我们是陕西延绥镇榆林人!壮士竟然能听懂我们说话?太好了,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熊楮墨借花献佛,指着院子里的粮食朗声笑道:“我叫熊楮墨,这院子里有粮食四千多斤,全都送给你们了!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过得快,要是慢了官府可就来了。”
那老汉连忙谢恩,转身就冲着身后的灾民们一挥手,焦急万分的说道:“熊壮士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等着饿死啊?还不快去装粮食!”
这群灾民是靠着吃草根树皮活到现在的,早就不知道粮食是什么味道的了,冲着查府的粮囤是一拥而上。
举报门外过往的行人排起了蜿蜒曲折的长队,果然金陵城的盘查比往日严密了许多,看来是已经得到查家圩的消息。
不过此刻熊楮墨男扮女装,他早于聚宝门守城的官兵混的烂熟,二两银子一出手,那些士兵有了酒钱痛快的就把他们一行五人给放进了城中。
媚香楼中,熊楮墨掩上房门,坐在床上,龇牙咧嘴的笑道:“贞娘,香扇坠儿去哪里了?”
李贞丽轻轻褪去熊楮墨的衣服,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泪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听他提起李香君心中一疼,哽咽道:“香扇坠儿上街买水粉去了,刚出去不久,得大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吧。”
熊楮墨点了点头,说道:“我爹的事情你们相比已经知道了吧,我从来没跟他提起过咱们的关系,为的就是防备这一天。你们放心,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李贞丽心疼的替熊楮墨处理包扎了伤口后,突然哇的一声捂着脸就痛哭起来。
熊楮墨连忙把李贞丽拥入怀中,满脸疑惑地问道:“贞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贞丽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委屈,从怀里掏出一纸满是泪痕的信笺递给了熊楮墨。
熊楮墨连忙打开信箴一看,上面写道:“尔后,伴汝者,非吾矣。
从此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李香君”
李贞丽泪如泉涌,哭泣道:“呜呜呜呜~~~~你与香扇坠儿擦肩而过,造化弄人,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呜呜呜呜~~~~”
熊楮墨拿着信箴心中阵阵刺痛,急忙抬起头问道:“贞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香扇坠儿怎么了?”
李贞丽咬的嘴唇鲜血直流,趴在熊楮墨的肩膀上,伤心欲绝的哭道:“香扇坠儿恨自己不能分担你的忧愁,她为了成全咱们俩,用自己去把县丞给换出来,她去找侯方域去了。
呜呜呜呜~~~~侯方域这卑鄙无耻下流之徒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他那日相见就觉得你跟海捕文书上的熊县丞相似,一番明察暗访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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