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水,穿梭而过。 今年的夏日格外的炎热,热浪熏的人,心烦气躁。 清晨时候,树上的蝉儿就高声大叫,似乎就是要不厌其烦的告诉人,这火热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潇乐不苦夏,可是她爱赖床啊。 往日就罢了,只是今日她却是四季繁花不能这般肆意的睡到自然醒。 “春茶。” 迷迷糊糊的她就睁开了眼睛,因为昨晚早就吩咐过了,所以几个大宫女们都一一的小心的扶着还困意十足的公主,仔细的伺候梳洗。 “殿下不如再眯一会。” 看着不断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的公主,春茶颇为心疼,公主就没有起这么早过,肯定不习惯。 看着似乎就是要直接睡过去的潇乐,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让春茶给她擦脸,而是自己接过了帕子,狠狠揉搓了几下脸。 “哎呦,公主您轻点。” 春茶哭笑不得的赶快把帕子给拿开,果不其然的发现,那白嫩的肌肤上都红了一块儿,看着她眉都皱紧了,简直比潇乐自己都要担心。 见她紧张的模样,潇乐到没什么感觉,撇开帕子站起来走向梳妆台,坐下来把玩着上面的朱钗首饰道:“今日是嘉和姐姐的大喜日子,本宫要不及时到场可不成。”她还想亲眼看着嘉和姐姐出嫁呢。 “公主和嘉和县主的感情真好。” 潇乐坐下,几个大宫女已经上来给她梳妆打扮,心灵手巧的舒夏拿着梳子一边梳发一边笑言。 “这倒是。”这一点潇乐不反驳。 人就是要靠缘分吧,她宫里面这么多姐妹,她都不怎么熟稔,反倒是嘉和县主,从小一起却是难得的交心之人。 “公主这只簪子如何。” 从梳妆夹子内取出一只,红翡凤头金步摇,这簪子金凤喙中滴珠,到也有几分特点。 “恩。” 从铜镜中模糊的看到一只素白的手将那只步摇小心的插入发髻当中,红色滴珠与额间花钿相映,更显得的镜中少女如美玉生辉。 少女双眸似水,清澈透人,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衣,一伸手露出皓腕,腕上白玉镯衬得肌肤若凝脂白雪。 青丝如墨的长发直垂腰际,此时披散下来,略显柔美,因刚睡醒的模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雪白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粉红,似乎都是要拧出水来了,黛眉微弯,唇不点而红,浅浅一笑,颊边微微的泛起一对梨涡,端的是香娇玉嫩。 “嘶。” 疼痛让少女眉间一蹙,那模样令人心痛。 “奴,奴婢该死。” 身后为潇乐小心插着步摇的宫女,此时已经是面色惊慌的跪在了地上,头抵地面,惶惶不安的认错。 “粗手粗脚的,还扯痛了殿下。”舒夏瞪了她一眼,重新拿过步摇,好好的将刚才被扯乱了的发丝归拢,再重新的将其簪好。 “奴婢该死。”不敢求饶,只有认罪。 揉了揉鬓间发丝,潇乐抬手制住了,舒夏继续的斥责:“罢了,她刚近身伺候,很多事情还不熟悉,你们就多教一教。” 自小潇乐身边就有四个大宫女贴身伺候,只是宫女也是人,也都要嫁人生子,若是按宫中规矩需要到二十五岁才会被放出去,但长乐宫的宫女自然是她来决定。 询问意愿之后,今年春的时候,身边的秋芸想归家家人,潇乐放了人,给了盘缠,并且给她出嫁添了妆。 现在她身边就剩下春茶舒夏还有冬月,三人都表示要留在身边,不嫁人,愿意日后当个嬷嬷。 既然如此的话,潇乐就没有再强求,留下就留下吧,若是日后后悔,她也不会亏待三人,定会给寻个好前程,秋芸离开她身边的大宫女位置就空出来一人了。 这些日子,就让下面一个二等宫女暂时顶着用。 “等红卉回来就好了。”冬月将最后一朵簪花,挽上笑道。 “可不是吗?”放下手中的玉梳,舒夏扶着公主起身,又似乎是不凭嘟嚷:“咱们殿下最喜欢的就是红卉了。” “说的就像本宫始乱终弃一样。” 潇乐都要被逗笑了。 “奴婢哪儿敢呢,您就没事多心疼心疼奴婢等就好了。”对着潇乐卖乖,舒夏都是长做的事情了,顺手拈来。 “你们就别逗趣了,快给公主换装,等下时间要不够了。” 看了下天色,春茶赶紧提点。 换上宫装,外面的车辇早已备好,为了早早赶去,早膳就在马车内用了。 今日参加嘉和县主的婚礼,潇乐不但自己过去,还带了皇上的恩赏。 这四季繁花,年岁又一年。 一晃的时间,曾经在一起的小姑娘们都要嫁人了,这让潇乐略微的有些不适应,潜意识当中总觉得还是个孩子啊,可在这里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今日广平郡王府大喜的日子,早早的门外已经是宾客不绝,恭喜贺喜声,一声比一声喜庆。 郡王世子尚且年幼,与几位宗世子弟一起在外迎客。 公主驾到,广平郡王及王妃皆出来接驾,潇乐可不是自己来的,还带来了皇上的赏赐,阵仗当然是不一般了。 “郡王叔快快请起。”潇乐虚扶起广平郡王和王妃。 “没想到皇上竟是让公主亲自来,真的是让老臣铭感于心。”广平郡王一脸的激动,王妃也在一旁直点头。 “您说笑了,嘉和姐姐的大喜之日,本宫怎能不到来呢。” 环顾四周,都是来贺喜的宾客吗,当然大多都是京城中的王公贵族,潇乐还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人呢,收回视线她才说:“本宫去后院看看嘉和姐姐吧。” “妾领公主前去。”王妃说。 “不用了,找个人带路,本宫也相熟。” 正好这会儿正忙着,王妃没有再说,点点头就指了身边的一个丫鬟。 严钰快赶到前院的时候,听说淳安公主已经从另外一条路去了后院,找县主去了,而且公主是一人来的,听到这些后她有些失望,转头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看向那宾客络绎不绝的门口。 “呦,严三姑娘这是在看什么呢?” 一个令她厌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严钰眼中闪过不耐烦,她不想搭理但是那人却是不依不饶。 “该不会是想着心上人吧。” “姜柔。” 终是忍不住,严钰转身怒瞪。 姜柔身边可不止她一人,还有两个姑娘,一个是她的庶妹,还有一个…… “三妹你跑哪儿去了,让二姐好找。”严珍生先夺人埋怨。 严钰对自己这位就喜欢和旁人一起怼妹妹的庶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压下心中的怒气,面上显得平静:“二姐姐,我可是一直都在此处,反倒是你和姜二姑娘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你还有理了,刚才说淳安公主驾临,不知道谁急不可耐呢。”撇撇嘴,严珍眼中不屑。 那眼神刺痛了严钰,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忍住了气,至少不能在这外人面前,失了靖国公府的颜面,严珍不要脸,她还要呢。 “接驾公主,有什么不对吗?” “有……”严珍刚要说,心中一激灵,忙把话拦住,她可不敢说个不字,差点儿就着了严钰的道了了,愤恨之余又不由埋怨身边的姜柔,刚才也不知道提点自己。 姜柔对严珍这个蠢货,也就是闲着的时候逗趣来着,谁会给她交心,英国公府和靖国公府两家感情还没好到哪里去呢。 “哎呀,今日是嘉和县主的大喜之日。”姜柔笑了笑,又说:“不过听二姑娘说,不久后严三姑娘的喜事也将近了,就是不知道哪家公子有这个福气了。” 女儿家的婚事,是能随便拿出来谈论的吗?还是自己的姐姐在外人面前说三道四,狠狠瞪了严珍一眼,严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姜二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喜欢关注这些事情的人了,想必英国公夫人也为你着急了起来吧。” 姜柔面色一变,可是严钰却继续不紧不慢。 “我二姐姐还在闺中,如何能轮到我呢,姜二姑娘还是多操心下自己吧。” 这话说的不光是姜柔,严珍也是脸色一片黑,她和严钰年纪相仿,可是亲事还每个着落,近日知晓嫡母在为严钰张罗亲事,心中不凭就在人前多说了几句,现在倒是被拿出来编排,脸上顿时又羞又气。 “哼。”姜柔本应该很生气,但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一变,略含深意的瞥了严钰一眼,走到她身边,状似无意,又是有心:“前几日我大姐姐宴会上,还碰到了睿王殿下,小聊几句,殿下看着清减了些。” 严钰无波无澜,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姜柔的挑衅放在眼中,也没有为什么人动摇心神。 但这一切在姜柔的眼中看来,不过就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她一笑,便又继续就像是嫌不够一样:“说起来,睿王殿下府中正妃之位空悬,说不定哪日就定下了呢,你说是不是。” 这个问题,严钰不想回答,她也不想继续在此逗留,转身就想离去。 “睿王的正妃之位是谁,其实本郡主也想知道呢。” 突然的声音插入,将这边几位贵女,吓的一懵,尤其是刚才说了一番话的几人,茫然四顾的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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