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了十七年的爱狗因子,一发不可收拾。  炜彤答应她过几天去狗市看狗,条件是晚樱帮她打听迟穆的兴趣爱好。  虽说任重而道远,但晚樱为了早日迎接狗狗,把补习一事提上了日程。    她做事前向来喜欢列计划表,让时间与事情发展在自己掌握之中,事半功倍。  趁这段时间,晚樱翻看了近两年的语文真题试卷,大体了解了题型变化以及分值,挑出了重难点、侧重点。    周六,晚樱在温女士的过分殷勤下,心情沉重的出了门。  晚爸在餐桌上,一脸无语的看温女士高兴的阖上门,送走了女儿,仿佛卸了两百斤的担子,一身轻松。    厨房里,温女士的喊声传来:“老晚,你给我买的鸭脖鸭架呢?藏哪了??”  晚爸放下报纸,好笑又无奈,“你怕楚楚吃了,自己藏到了卧室你忘了”  温女士一拍脑袋,瞬间想了起来,小跑着进了卧室。    跟养了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晚爸想,他当年可不就是被温雅的古灵精怪给勾了魂吗。    晚樱撑着太阳伞,站在路边拦车,看了眼挂着的艳阳,心想,再忍一年,等她成年,一定要考个驾证。    微信消息石沉大海,晚樱索性直接按门铃。  三分钟了,还是没声音,晚樱把太阳伞撑开,躲在下面给迟穆打电话。    门锁传来声音,一阵冷风散出。  余光里,一个黑白相间的异物直冲晚樱的面部。  “啊---!”    晚樱吓的叫了出声,出于本能的瞬间站起了身。  许是蹲的时间过久,猛地站起来,头脑发昏,腿脚发麻,晚樱向后栽去。    迟穆立即松开手里握着的门把,心急手快的伸出手臂,勾住了晚樱那不堪一握的腰。  晚樱的脚尖已经踩到了台阶的最边缘,身体呈四十五度倾斜。    隔空,两眼对视。  她想,如果此时迟穆恶趣味的松开了手臂。  那她,会没命的。    横在晚樱腰间的手臂微微使劲,一百八十度旋转,跳华尔兹似的,迟穆揽着晚樱换了个位。  看着迟穆身后的台阶,晚樱呼了口气,有惊无险。    罪魁祸首还在用牙齿扯着晚樱的裙角,小奶音汪汪直叫。    被太阳晒着的脸,本该红润,现在却是一片苍白。  面前的人似乎还没从惊吓里走出来,迟穆松开环在晚樱腰间的手,深色无常的双手插兜。  兜里的中指不自然的动了动,指腹上好像还停留着一抹细腻。    迟穆带着警告,严厉的喊了声,“六六”  六六听见喊声,吓了个哆嗦,停住了动作,眼球弱弱的上瞟。    晚樱回神,看见六六这幅小可怜样儿,心软的不能行。  “才几个月大,你别吓它,是我自己没看清”    迟穆看着晚樱白着脸还替六六求情,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蹦出句,慈母多败儿。  收起荒谬的想法,迟穆向屋里走去。    “可以帮我倒杯温水吗”  一场惊吓,晚樱只觉口干舌燥。    阔气的别墅,一片静谧,饮水机的水流叮咚悦耳,杯中的水不断冒着细小的泡泡。  晚樱接过水杯,道了声谢谢,声如细丝。    室内的温度很低,让她想起刚才那双手,透过雪纺纱拂过的肌肤一片战.栗,不仅仅是因为晚樱怕痒,更多的是那双手没有一丝温度。  这人是北极熊吗?    晚樱抬头看了眼时间,“我缓过来了,我们可以开始学习了吗”  迟穆没吭声,带晚樱参观了他的书房。    落座后,晚樱眼睁睁地看着迟穆光明正大的掏出物理五三。  淡定的查找目录专题,然后低头刷刷的写了起来。  当她是空气?    晚樱垂下了眸子,一手夺过迟穆的物理书。  迟穆没有防备,黑色的水笔拉出的线条横跨东西南北,还拐了个弯。    他掀起眼皮,平淡的扫了眼晚樱,很拽的随手把笔扔在了桌上。  不料那笔不给力,自己滚下了课桌。  “啪叽”一声。  自由落体,完美落地。    微不可见,对面那人眉尾轻轻一挑,是无奈的。    装酷不成反出丑。  晚樱没忍住,噗的笑出了声。    少女清脆的笑声萦绕耳旁,这次,迟穆的眉尾挑地加了些力度,却依旧面不改色。  “很好笑吗”  声音算不上温柔,语气闷闷的,似乎还带着咬牙切齿。    “是有那么一点,可是你随手放桌上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扔啊”,晚樱边忍着笑边说。  接着,殷勤的弯下腰,把笔捡起来递给迟穆。    “我想试试它的耐摔力不行吗”  男人不要面子吗?要他坦荡荡的说他喜欢耍帅吗?    “哦,那你测试出来了吗”  在晚樱热情的目光下,迟穆在草稿纸上划了划。    尴尬……  笔坏掉了。  草稿纸上一片白,白的刺眼,白的打脸。    因为憋笑,晚樱的小脸红扑扑的。  让迟穆想起他小学时造的句子,小脸红的像什么?小脸红的像苹果。    晚樱好心的建议,“你可以用嘴在笔芯尾部用力吹,小学生都是这样做的”  迟穆懒得理晚樱的恶趣味,随手一抛,水笔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言归正传,晚樱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迟穆。  “我们不是说好补习的吗?”    迟穆低头翻看着厚厚的五三,也不抬头,指腹在桌上有规律的敲了两下。    “那你现在写物理是几个意思?”  晚樱的话语中夹杂着气愤,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受到尊重!    迟穆:“当初是说好的补习,你该讲讲,但我听不听是另一回事”  这无异于在课堂上,学生对老师说:你只管教你的,我学不学不用你管。    晚樱气急,话也不过脑子,脱口而出。  “上课不听课就是耍流氓!”    ......  一室静谧。    迟穆被雷了一瞬,难得蹦了句脏话。  “你别给我乱扣屎盆子”  “我怎么耍流氓了”    晚樱力争而上:“知识与经验是无价的,我无私的将我的知识与经验传授给你,你不听,就 相当于间接糟蹋了它们,直接欺骗了它们,可不就是耍流氓?”    迟穆:......    看迟穆卡壳了,晚樱心底洋洋得意。  你个语文渣渣,跟我斗口才,再练个千百年吧。    语文对物理,KO!  物理五三被晚樱抛到了犄角旮旯,默默地守着被攻陷的阵地。  语文五三,语文历年高考真题卷,语文笔记......占领了桌面。    为使题型以及分值一清二楚,晚樱使用了魏书生的语文知识树结构图,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出了重难点。  密密麻麻的字清新飘逸行云流水,侧重点一目了然,确实比老张讲的有意思。    窗外,一缕缕金光穿破云层、透过树叶罅隙,出现美丽的耶稣光。  丁达尔效应里有着小小的灰尘漂浮。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少女的声音字正腔圆,古画色魔小楼听雨在她读来吴侬软语。    “雨雪霏霏的雨,是第四声,不是第三声”  看对面少年一脸无解,晚樱耐心的解释。  “如今我返回家乡,大雪下得纷纷扬扬。”  “本句中的’雨雪’,这里的’雨’是动词,合起来是’下雪’的意思,不是自然界中那个名词’雨雪’”  “懂了?”    迟穆淡定的点点头,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雨是多音字而已。    落日余晖,夕阳正美。  毒辣辣的太阳归了山。    晚樱的恶趣味来也匆匆。  她拿出红笔,在手账本上画了个俗气的大红花。  指着那一抹红,认真的看着迟穆。  “表现的好,每天都有大红花”  像幼儿园里哄骗小朋友的老阿姨,一本正经。    迟穆很干脆。  给了晚樱一个‘你是智障’的眼神,起身向外走去。  晚樱把桌上的书摆放整齐,也跟着迟穆走出书房。    孤孤单单一只狗,在书房外闷了许久。  雪橇犬夏天怕热,而且六六这小家伙一热就拆家,所以迟穆专门给它买了个小冰箱,怕冰箱门合住有危险,就在门上动了手脚。    敞开门的迷你小冰箱,六六窝在里面的暗格里,四脚朝天,露着肚皮、以及某不可描述的部位。  睡梦中,粉红色的小肉垫轻轻的弹动着,吐着小舌头简直萌死人。    看着小狗,晚樱突然想起来她和炜彤的交易。  光明正大的打听肯定是不行的,万一迟穆误会她喜欢他,多尴尬......    冥思苦想间,迟穆扔给晚樱一个头盔。    看着迟穆站在玄关换鞋,晚樱后知后觉的问道:“你要送我回家?”  迟穆换好鞋,懒散散的倚着门,瞟了眼晚樱,“不然呢”  晚樱:“我可以打车的”  “那你在这附近打车,最少得等多长时间?”    这附近是富人区,一般不进出租车......  网约车又那么危险。    思量一番,晚樱乖乖的跟着迟穆往车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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