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小姑荷香出嫁的前一天。　　因为临近过年，穆小满的工厂也快要放假了，小满为了赶上姑姑的婚期，就请了假提前一天回到上河村。　　小满下了车，背着一个大包裹，双手还拎着两个包裹就往车站外走去。　　其实这里说是车站，然并不大，这年头坐车的人也不多，也就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多点。　　小满来到供销社附近，寻找他们村牛车停靠的位置，他回来前就跟家里打听到了今天大队有牛车出来。　　不一会儿，小满就看到大队里的齐大爷正背对着他跟别人聊天，就连忙走过去。　　“齐爷爷，今儿个您拉车啊。”小满热情地打招呼。　　齐大爷听到熟悉地声音连忙回头看，“原来是小满啊，刚到吗？昨儿个就听你爹说你今个回来。”　　看到小满身上挂满行李，齐大爷连忙帮着把东西拿下放在牛车上，“哟，拿那么多东西回来，赶紧放在车上。”　　小满把行李放下后，感觉浑身轻松，“谢谢齐爷爷。”　　“不用，你小子在城里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工作啊？”齐大爷从怀里掏出烟袋，搓了点烟丝放在烟斗上，划燃一根火柴点上烟。　　“齐大爷，您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偷懒的人不。”　　齐大爷听了这话，想想也是，小满现在可是他们上河村其中一个最出息的人了，而且从小就懂事，想来工作了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见到大队的人都买齐东西回来，就赶紧上去帮忙拿东西。　　“小满，你回来啦。”　　“小满，城里工作怎么样？”　　“好小子，出息了。”　　……　　小满急切地一一回答村里的大妈大伯的问题，大冷的天，急的他额头都冒着汗，终于应付完众人的问题后，小满偷偷吁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料，可也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多。　　想起回村后还得面对一次这样的情况，小满暗下决定，回去就躲到他爷奶的屋里，想必他奶能够很好地应对这种情况。　　齐大爷见大家都聊得差不多了，就连忙吆喝，“好啦，小满刚回来，有什么话车上说，我们得赶紧回去呢，晚了天就黑了。”　　听到齐大爷的吆喝声，大家就放下问题，让妇孺坐在牛车上，一帮大男人跟着牛车走。　　“小满，你也上车坐吧。”齐大爷看到小满没有上车，连忙叫住他。　　“不了，齐爷爷，我一个小子坐车就太不像话了，我走走就好。”小满推脱道。　　“小满，走得惯吗，你都大半年都没来了，坐坐也无妨。”车上的一个大娘拉住小满的手，慈祥地问道。　　“陈三奶奶，我没事，我就一农村人，别说几个月没回来，就算几年没回来，这情况我也得走着，又不是瘸了。”小满摆摆手，不在意地道。　　看到小满态度那么坚决，大家也就不勉强他了，心里都对他赞赏不已，不愧是他们村有出息的小子，就算吃上了供应粮，也不会忘本。　　之前小满在公社上高中时就经常周末时走路回去村里，他大半年没走这条道了，要说不适应，倒也是有点，毕竟如果夏天还好，路好走，可现在是冬天，路上的雪一脚踩下去就没过脚脖子，以前他走得都费劲，更何况是现在。　　可是他心里很了解人言可畏这四个字，有些事情以前是怎么样，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改变。　　　　大冬天下了大雪后，路就不好走，夏天从村里到公社就要走上一个多小时，现在一行人更是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村里。　　回到村子时，天已经黑了，小满一回到村里就看到他爹就在村口来回走动，时不时还跺跺脚。　　“爹，这大冷的天，你等在这干啥呢？”小满一看到他爹，就快步走上前去。　　穆立忠憨厚地笑笑，这孩子离家久了，还真有点想了。　　“看来没吃苦呢，怎么人都胖了。”穆立忠抬头看着大儿子，仔细打量一下，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是不是比之前高了。”　　“恩，是高了一点，爹，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小满笑开了嘴，露出一口白牙。　　“小满，过来拿你的东西。”这时，帮着乡亲从牛车上搬东西的齐大爷大声吆喝。　　“好嘞齐爷爷，我这就来。”　　父子俩快步走到牛车边上，小满就把自己的东西拿下牛车，穆立忠看着被拿下来的三个大包都有些惊呆了。　　“你小子都带回来些什么，怎么这么多。”　　“主要是给小姑和小溪的，顺便给你们带回来一点。”小满不在意地回答，难得回一次家，肯定得带多点回来，刚好这次他碰巧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他们有门路帮他买到一些不要票的东西，他肯定得弄多点回来，家里正缺着这些呢。　　穆立忠听了大儿子只惦记给他妹妹，给他们的就变成了顺带的，也不知道该不该骂这个不孝子。　　想问带回来的是什么，但是看到周围人好奇的眼光，穆立忠决定还是回到家再说吧，拿起地上的一个比较小的包裹塞到小满的手里后，就捞起两个大包裹背上就走。　　“你小子究竟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还挺重的。”穆立忠垫垫身上包裹，发现分量很足啊。　　“爹，我拿这两个吧，这个给你拿。”小满抱着包裹，快步跟上他爹的脚步，伸手想将其中一个大包裹拿过来。　　“不用，你走了这一路也累了，爹拿着就好。”穆立忠侧身，躲过小满伸过来的手，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小满无奈，只能放弃，不过心里却暖暖的。　　　　穆四奶奶知道大孙子今天回来，吃过晚饭后就和老头子来到老大家，和大儿媳妇围着火盆商量明天小闺女出嫁的事情。　　而一旁的小成对于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盼望着他哥早点到家，他时不时走到窗边打开一个缝隙看看他哥到家没。　　刚好，等他第三次打开窗时就看到他爹背着两个大包裹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就是他大半年没见的大哥。　　“大哥回来了。”小成欢快地关上窗，跑去打开门，“爹、大哥，你们回来啦。”　　小成热情地跑过去接过他爹手里的一个大包裹，“让我拿一下吧。”　　屋内的几个人听到小成的叫声后，也跟着走出来，穆四奶奶看到大孙子，笑容就止不住，“小满回来啦，过来给奶看看，瘦了没啊？”　　穆四奶奶拉着放下包裹的大孙子，摸摸他的手，“恩，瘦了，在外边怎么就没好好照顾自己呢。”　　小满有些无奈，他奶和他娘都这个性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说瘦了，这次他明明就胖了呀。　　“娘，他哪瘦了，这小子明明就胖了。”穆立忠把包裹放进屋里，走出来听到他娘这话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大儿子明显胖了，他娘就好像没看见一样。　　“胡说，明明就瘦了。小满，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穆四奶奶白了大儿子一眼，倒上一杯热水递给大孙子，让他喝下，“暖和点没？”　　“谢谢奶奶，暖和多了。”小满一点点地喝着杯子里的热水，“家里有饭吗，我有点饿了。”　　“有，在锅里热着呢。”李秋玲一听儿子喊饿，就起身往厨房里去，把之前放在锅里热着的饭菜拿过来，“来，赶紧吃。”　　小满放下水杯，接过饭碗就埋头苦吃。　　“慢点，吃得太急小心噎着。”李秋玲拍拍儿子的背，看着他这样子都有些心疼了，“你今天没吃东西吗，怎么饿成这样。”　　“早上喝了碗粥，吃了两块饼。”小满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饭菜，才开口回答，“上车前买了两个馒头，中午就吃了，现在早饿了。”　　再说他刚刚走了那么远的道，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消耗的更快了，在公社时也想过买两个饼吃，但是舍不得，而且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意思自个儿吃，只能饿着回来了。　　　　小满吃完饭后，就坐在火盆前跟家人聊天，这时他就想起自己惦记了大半年的妹妹了。　　“小溪呢，我想看看她。”　　“在屋里睡觉呢。”李秋玲看了一下穆立忠手里的旧手表，“快七点了，也差不多该醒了。”　　说完，李秋玲起身走向里屋看看小儿女，小满连忙跟上去，“爷爷奶奶，我看看我妹去，等一下出来跟你们聊啊。”　　穆四爷爷看到大孙子就这样抛下自己，低声骂几句“臭小子”。　　穆立忠则是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他这儿子是真的有妹万事足，不过比起屋里从头到尾都被他大哥忽视的小儿子，他心里还稍微安慰一点。　　　　小满和李秋玲进到屋里，发现小溪已经醒了，乌黑的大眼睛正四处张望，看到进来的两人，小手钻出被窝伸向李秋玲。　　小满看到妹妹这可爱的模样，快步越过李秋玲抱起小溪，“小溪乖哦，大哥抱抱。”　　小溪有些懵了，这人是谁啊，怎么抢孩子了呢，大眼睛盯着小满，皱皱小眉头，恩，有点眼熟。　　即使小溪有成人的心智，毕竟小满去城里的时候，她还看不太清楚，现在看到清晰版的大哥，她有点对不上号。　　小满被妹妹的小模样萌到了，忍不住亲了一口，“小溪，我是大哥哦，记住咯。”　　哦，原来这就是那个大哥啊！小溪惊奇地睁大眼睛看着抱着她的人，小手忍不住在小满的脸上乱摸，接着热情地抱住他的脖子，小嘴“咿咿呀呀”地跟小满打招呼。　　小满幸福极了，没想到大半年不见的妹妹还记得自己，于是抱着妹妹坐在炕边，兄妹俩就这样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联系起感情来，虽然咱们小溪用的是婴儿语言，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他们交流。　　李秋玲看到这样的情况完全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大儿子一副完全理解这咿咿呀呀里的意思，神奇的是两人还有模有样地聊得火热。　　看到小女儿有大儿子照顾，她只能抱起一旁完全被他大哥忽略的小儿子，打开他的尿布，发现已经尿湿了，就帮他换下脏尿布，招呼二儿子端来一盆热水，帮小河洗干净小屁屁，换上干净的尿布。　　看到他娘的动作，小满停止跟妹妹聊天，把小溪放在炕上，想解开尿布看看有没有脏。　　结果被小溪一脚踢在手上，抬头看去，却发现妹妹已经没有刚刚的热情了，一脸怒容瞪着自己，眼里还带着一丝嫌弃。　　小满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成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他大哥想打开妹妹的尿布时就一直等着，果然看到大哥被妹妹嫌弃地模样，忍不住捧腹大笑。　　“大哥，小溪一直都不让我们帮她换尿布的。”看到大哥威胁地目光，小成忍下笑意，“只有娘她们才行，连爹想帮忙都不准呢。”　　小满咬咬牙，忍住不把手招呼到弟弟的身上。　　李秋玲看到大儿子吃瘪的模样也感觉很不错，看来就算大儿子再怎么疼小女儿，在女儿的心里还是自己最重要。　　他们完全不知道，小溪只是害羞，对于奶奶和娘她们帮忙都是勉强接受而已，男的还是都走开吧。　　“我要帮你妹妹换尿布，你们抱着小河出去。”李秋玲把怀里换好尿布的小河放在小满的走上，然后把两个儿子推出去，“小成，等一下去厨房把锅里的米糊糊端出来给你弟弟妹妹吃。”　　李秋玲就开始帮小女儿换上干净的尿布后，就抱着她出了房门。　　两个孩子满六个月后，她的奶就不够两个孩子吃了，而且平时上工也忙，顾不上给他们喂奶，最后只能给他们吃辅食。　　等小溪换好尿布出来后，小河已经在穆立忠怀里惬意地吃着米糊糊了。　　李秋玲走过去，坐在一旁的空凳子上，接过小成手里的小碗，开始喂小女儿吃米糊糊。　　“小满，你们厂今年放假几天，你二叔今年只有十天呢。”穆四爷爷逗了一会儿小孙女后，就想起关心这个大孙子了。　　“厂里停工提前放假了，所以这次我能放二十五天假，年初十开始上班。”　　“怎么这么久，这样太影响生产了。”穆四爷爷皱眉，没想到城里的工厂这么拖拉。　　“也不是厂里的问题，是材料供应不上，没办法开工，而且厂里有两部机器坏了，正等着人来修呢。”　　“你们修不了吗？”　　“爷爷，这些机器我们可修不了，得省城的人来才行。”小满看到小溪吃完米糊糊，就赶紧把她抱过来，“厂里的其他工人都是十二号才上班，我们技术部的提前两天去打打下手，顺便偷师。”　　小满刚进去时是在后勤部工作的，后来因为表现好，就被调去技术部做管理工作。　　“恩，是要多学着点，学到了都是自己的，到哪都不亏。”穆四爷爷点点头，对大孙子这自觉学习的态度很满意。　　“爷爷，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学的。”小满现在虽然主要在厂里做技术部的管理工作，但是技术部一些琐碎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学徒去做，所以他就有事没事都会跟那些师傅套套关系，学习一下，而且他对这机械方面还有天赋，现在的程度已经比同期的学徒工好多了，要不是学徒工的工资太低，家里也需要自己这份工资，不然他早就转去做学徒工了。　　聊了许久，穆四奶奶看看时候有些晚了，就拉着老头子想要回老宅休息。　　小满要起身送爷爷奶奶时，突然想起他带回来的东西。　　“奶奶，等一下，我带了些东西回来，你拿回去，明天给小姑陪送过去。”　　穆四奶奶有些惊讶，“什么东西？”　　“一些布料。”小满把怀里的妹妹交到他娘的怀里，走到屋里拿着其中一个大包裹走出来，“我之前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小姨是在供销社工作的，里面有一些残次布料，因为不需要布票，所以我就买了一些回来。”　　小满打开包裹，把里面的布料拿出来，虽然这些说是残次品，其实就是染色坏了或是有几个小洞。　　“哟，都是好东西呢。”穆四奶奶拿过布料仔细看看，发现大部分都是完好的，只有颜色染坏了，“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这有什么，家里不都缺布吗，难得有不用票就能买。”　　“说的也是，这么多够用很久了。”李秋玲摸摸布料，虽然这些是给小姑的，但是儿子怎么可能不给她们准备呢。　　“行，奶就把这些拿回去。”穆四奶奶很高兴大孙子这么惦记着他小姑，明天将这几尺布给小女儿陪送过去，这样也体面不是。　　“奶，你别急啊。”小满叫住奶奶，从包裹里拿出两个东西，“这里有两个暖壶，一个给你们，一个给小姑吧。”　　众人看到这两个暖壶都有些惊呆了，你要说布料难买，但他们想办法凑凑还是可以买到的，但是暖水壶不一样，这东西需要工业票的，这也就城里才发的票。　　“小满，你这都是怎么得来的，没干啥坏事吧。”穆四爷爷严肃地盯着大孙子的眼睛看。　　“爷爷，放心吧。”小满早就料到会这样了，“我之前帮了那个朋友一个大忙，他们家答谢我才送了三个过来，这两个给你们和小姑，我家留一个。”　　“那你说说帮了什么忙，也就帮了点忙你怎么就要别人这么多东西。”穆立忠拍了下小满的头，急切地问道，生怕儿子在外面不懂事，招惹到麻烦。　　小满摸一下被打的头，有些委屈，“我那朋友的弟弟不小心走失了，差点被人拐走了，我就是看到不对劲把孩子救了下来。”　　大家一听这事，就送了口气，如果是因为这事而报答小满，这样也不算什么了。　　“那他家是干啥的，就算答礼也不用送这么大啊。”穆立忠有些疑惑，他可是很明白这个暖水壶有多难得，城里的人家都不见得几个有。　　“嘿嘿，那个，他爹是市长。”　　市长，众人都傻眼了，他们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他们县里的领导，那还是因为他们村粮食种的好，特地跑下来视察的，更别说市长了。　　“反正东西都在这了，我不收才不好呢。”要是不收，就说明要一直欠着这份人情，这样更不让人放心。　　这道理小满懂了，穆四爷爷这几个活了几十年的人精怎么可能不懂，只要不是做了坏事，其他都好说。　　　　穆立忠把两个老人和那堆东西送到老宅后，回来就看到媳妇和几个孩子正在屋里分东西，连一对小儿女都趴在炕上看着他们。　　小满拿出另外一个包裹里的布料和一个暖水壶给他娘，“娘，这些给你，这个布料你看着点分给几个婶娘吧。”　　又从里面拿出三包东西，“这个是麦乳精，小溪不是要吃辅食，平时冲点给她喝，这个可营养了。”　　从里面拿出一盒糕点给两个弟弟，“听说这是京市的糕点，给你们两个。”　　李秋玲凑过去看了一眼糕点，发现是好东西，就从二儿子手里抢过来，“留着给你爷爷奶奶吃。”　　小成和小乐看着好像强盗一样的娘，欲哭无泪，他们也就这个而已，还要跟他们抢。　　“娘，我给爷爷奶奶留了有，你那盒就给他们吧。”说着，小满又从里头掏出两盒来，“我朋友家之前办喜事，他们家京市来的亲戚送的，他给了我三盒。”　　李秋玲面不改色地把小满手里的两盒都拿了过来，“一盒给你爷奶，一盒过年的时候给你外公外婆吃，剩下这一盒嘛……”　　李秋玲抬头看着二儿子和三儿子紧张的模样，“恩……就留给你们吃了。”　　小成哥俩一听到留给他们吃，就开心地大叫起来。　　“虽然给你们吃，也不是现在吃，等过年再说吧。”李秋玲冷不丁地泼了一脸冷水过去。　　哥俩听到这话就知道到时候是全家人一起吃了，恐怕也分不了多少吃了。　　看到两个弟弟焉吧的样子，小满又从里面掏出两包奶糖，“我这还有糖呢，娘，拿几个给他们吃吧。”　　李秋玲也明白不能太苛刻两个儿子，毕竟她也不是后娘啊，也就从里面掏出几颗给他们，转头却看到炕上的两个孩子留着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糖。　　“你们还小，不能吃。”李秋玲点点女儿的小鼻子，转身就去把儿子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归拢起来。　　小满把包裹里剩下的二十多个苹果和厂里发下来的福利交到刚回来的穆立忠手里，出去洗干净手后，回来抱起妹妹。　　“小溪乖，等你长大了，大哥给你买糖吃。”至于弟弟，抱歉，这个他太多了，不稀罕。　　小成可怜地看一眼小弟，总是被大哥忽视。　　穆立忠夫妇归拢好小满带回来的东西后，一家子洗过脚后就回屋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