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庆急忙冲出船舱。

在右舷一艘大型海船就像撞进羊群的野牛般,硬生生撞进了那些围攻他们的小船中,两艘小船躲闪不及,一下子被它撞翻在河面。

“陛下,臣救驾来迟请赐罪!”

甲板上天津总兵曹友义高喊着。

他身旁不多的几个家丁,则不断向着那些小船上射箭,而在他这艘船后,另外两艘装载杨庆家奴的海船同样撞了过来,那些原本围攻他们的敌人立刻转移目标,所有火箭全部射向这三艘海船。

它们的到来其实并不能真正改变崇祯处境。

因为这些船上根本没有多少能打的,这些都是原本向北方海运粮食的漕船,算起来根本没什么武力,那些水手最多也就是有点码头械斗的本事,而那些纤夫虽然在天津也配备了部分弓箭,但却根本不会用,他们同样最多也就会点码头械斗,真正的厮杀是不懂的,但围攻他们的那些船上可是数百真正精锐的士兵,双方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然而……

那些纤夫全是好水性啊!

“都下水!”

曹友义吼道。

他是天津总兵,他比杨庆更熟悉这些纤夫,在他的挥刀催促下,那些杨庆的家奴纷纷跳入河水。

他们的确不能打。

但那些小船上的敌人却依旧必须得小心提防他们,因为他们随时可能从自己的脚边冒出来拿刀或者长矛捅自己一下,随着他们下水并且拿着各种武器消失在水面,那些船上的敌人全都放弃了对海船的攻击,紧张地盯着混浊的河面。

这时候退潮已经结束。

恢复平稳的河面立刻变得杀机四伏。

就在他们一片恐慌的混乱时候,最后一艘装载家奴的海船一头撞上了崇祯座船,并且和这艘船一样搁浅在了浅滩。

杨庆立刻向船舱內一招手,老王和那些内操夹着崇祯和袁贵妃赶紧从舱内跑出,杨庆很是狂暴地在舱壁上踹断一块大木板,抱着这东西挡盾牌,护住他们迅速撤离这艘已经快变成火海的船,换到了那艘同样搁浅的船上。此时越来越多的家奴跳下水,已经知道自己未来身份的他们表现出足够的英勇,尽管真正格斗他们就是给敌人送菜的,但仗着常年在运河边讨生活锻炼出的水性,他们依然不断浮沉在河水中,不时从水下钻出来用刀矛戳倒一个敌人。

“拿弓来!”

松了一口气的杨庆,对一名家奴说道。

后者赶紧递上一张弓。

另外一名家奴则递上了箭。

杨庆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以极快速度连射五箭,箭无虚发将五名敌人射落海河。

敌人终于开始退却了。

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尤其是首领被杨庆所杀,代替指挥的肯定没能力让这些人死战到底,残余不足一半的小船匆忙撤退,迅速消失在前面的河湾。

“快,陛下快换船!”

杨庆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紧接着对崇祯说道。

他们现在的这艘船也已经不能再用了,不但同样搁浅,而且还被之前那艘燃烧的火焰引燃,好在另外三艘受损不大,在曹友义指挥下他的座船靠过来,水中的那些家奴划过来一艘敌军的小船,崇祯等人迅速换船,而其他那些家奴也各自上船,继续向前追赶已经远去的船队。

但他们的麻烦并没结束,就在快要到大沽口时候,前方落潮后狭窄的航道上突然多了三艘已经坐沉的海船,完全堵死了整个航道。

“说是没赶上潮水。”

曹友义说道。

海船进出海河都是借潮水,涨潮倒灌的海水甚至能顶到咸水沽,海潮的影响直达天津,所以才有望海楼观潮,满潮水位和低潮水位甚至相差五六米,海船因为错过潮汐搁浅不奇怪。

但这个肯定不是。

哪有并排着搁浅的?

“弃船吧!”

杨庆脸色阴沉地说。

这是故意坐沉阻挡他们,然后给其他人争取时间的,这是备用的第二道拦截线,之前肯定就锚泊在这里,知道前面拦截失败才紧急坐沉,至于坤兴公主等人通过时候潮水还没落下,航道足够宽是堵不住的。而他们也只能等下次涨潮,但还得至少三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那些幕后的黑手们做出反应了,尤其是很快就天黑,如果他们被堵在这里是肯定挺不过这个晚上,下一轮进攻有夜幕掩护就不是这样小规模了。

“但弃船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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