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后已经接近九点,舒沫看了看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 “看来晚点会下更大的雪,我们赶紧回去吧。” “嗯。”曲溪赞同的点点头。 因为舒沫喝了酒,所以是曲溪开车,歪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倒退,路过路灯,因为距离的间断,所以橙黄的灯光在昏暗的车内一闪一闪,细碎的亮点在白皙的脸上跳跃,脸蛋染上一层薄红,一双杏眼水光潋滟,明眸皓齿,说不出的诱人。 “醉了吗?”曲溪手握方向盘,不放心的看了看瘫在副驾的人。 “没有。”舒沫拢了拢头发,坐直身子,然后目视前方。 “你和那个林沉是怎么回事?”曲溪问。 “没有啊,只是看他游戏玩的不错,还算聊的来。”舒沫一手撑着下巴语气平淡的回答。 见她兴致不好,曲溪有些担心的问: “你现在还在想那个徐宁吗?” 舒沫眼底闪过一丝忧伤,然后又很快的消失,语气颇有些夸张: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人吗?” 就因为不是,所以才会更担心,从小到大在她眼里,舒沫从来都是开朗活泼,永远保持微笑,和谁都玩的那么好。 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会笑着接受,仿佛坚不可摧,其实她比谁都明白那张微笑的脸后面藏着多少不易察觉的悲伤和脆弱。 自从舒沫的父母离异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过她真真正正的笑过,她知道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曲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阿沫,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有我在。” 舒沫偏了偏头,冲她一笑: “知道啦知道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舒沫的这间房子原本是两房一厅,但是经过改造后就变成了开放式的,一入门就是落地窗,中间用客厅隔开,一边是厨房,原本的两个房间合并成一间,地平面也比客厅高,加了几格阶梯,用书架遮挡,即美观,也保留了私密性。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舒沫按照自己的喜好添置摆放的,大到床,小到一双筷子,都是精心挑选。 她是处女座,所以每一处摆放都是整整齐齐,干净整洁。 舒沫把外套挂在玄关处,一手把钥匙丢回鞋柜上的小碗里。 “你先去洗澡,我去刷会儿微博。”换好鞋,舒沫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好。”曲溪点点头,然后去找衣服。 舒沫把杯子放在玻璃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把电脑打开。 因为好几天没上网,刚打开电脑,就一大堆的信息涌进来,接近上万条,大多都是粉丝的信息,有漫画完结之前的,也有完结之后的,都在问什么时候更新,或者问她什么时候开新的漫画。 不过她现在倒都没什么想动笔的念头,因为没有助手,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完成,说不累是假的,如果要开新坑,估计也要等到明年七月份再说了,因为她打算出去走走。 这样想了想,索性就直接发了条微博,告诉粉丝们近期没有开新坑和动笔的打算,然后还没有一分钟,微博底下就炸了。 “大大,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们,说好的要给甜蜜蜜的番外T^T。” “我不听,我不听●^●”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说,是哪个男人把你从我们身边夺走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谈恋爱了,你说,是不是要抛弃我们了。” “快告诉我们四不四?” “一定是谈恋爱了。” “我们大大的脑公一定要是巨帅无比,不然怎么配的上我们如花似玉的大大。” “大大一直不爆照,难不成是身高一米五,太自卑?” “不对不对,一定是大大的男朋友不给爆照。” ……… 看着粉丝们从催更到变成讨论她有几个孩子,舒沫有些哭笑不得,脑洞简直不要太大。 于是舒沫又发了一条微博: “你们大大我长得丑,是条单身狗,所以,没有男人,没有孩子,不要想多了╭( ̄▽ ̄)╮。” “同情,大大别伤心,我也是单身狗。” “大大,没有颜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才华。(ˊvˋ*)” “报告大大,我也是单身的。” “单身狗表示在这里。” …… 有那么可爱的粉丝,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在乎你! 收起笔记本,舒沫按了按眉头,正准备起身,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但细听又没有了。 舒沫挠了挠头,难道她是出现了幻觉?摇了摇头,看来最近太累了。 “汪汪汪汪~” 这次她绝对没听错,有狗在叫,除了隔壁那个男人,她再也想不出这栋楼还有谁养狗。 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出去,果然只有变态才这样。 这样想着,舒沫便没再管,径直的走向厨房,开始洗杯子。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的狗叫声非但没停,还越来越大声。 舒沫皱了皱眉,神经病吧,大晚上的不睡觉就算了,还把狗放出来,这是防贼还是防她?不就早上砸了他一下,用得着那么小心眼吗,居然还把狗拴在外面,而且她都道歉了。 舒沫越想越生气,手里的杯子重重一放,然后就走向大门。 刚把门打开一条缝,舒沫就感觉门上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顺着缝隙挤来,还没完全打开,舒沫就感觉脚下有东西要压过来,吓得她往旁边一躲,然后就听见砰的一声。 舒沫低头就看见一个人倒在了她脚下,旁边的狗还一直围着他打圈圈,仔细一看,就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像是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下唇紧咬,除了隔壁的男人,还有谁。 舒沫吓了一跳,伸出手想去扶他,可在要碰到他的那一刻,又忽然停了下来。眼神微微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手,重新收了回来,然后转身回房。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副手套。 蹲下去,拍着他的脸: “喂,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因为剧痛,男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是双手紧紧抱着腹部,蜷缩着身子,好一会儿,舒沫才听到细若蚊声的一个字。 “疼。” 舒沫看了一眼这个讨厌的男人,虽然他的确很讨人厌,但是现在总不能见死不救,咬了咬牙,然后站起来: “你忍一忍,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匆匆的穿上鞋子和外套,拿了车钥匙就扶起地上的人,艰难的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然后试着想站起来,但是无奈他个子太高大,她试了好几次,都还是没成功,反倒自己出了一身汗。 舒沫转头冲他喊: “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要是听的到就站起来,你太重了,你不站起来,我没办法送你去医院。” 过了好一会儿,肩上的男人才有了反应,仍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总算是配合的慢慢站起来。 舒沫一咬牙,把他的大部分重心放在自己身上,霎时间,她感觉自己肩上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咬了咬牙: “你怎么那么重,我告诉你,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舒沫开着车飞奔在宽阔的马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才到达医院。 打开后车门,用力的把倒在后座的男人拉起来,放在自己肩上,一步步艰难的走进医院大门。 导诊的护士一看就立刻跑了过来,舒沫气喘吁吁的说: “快找医生,他已经痛晕过去了。” 护士帮忙把人从她肩上转移到一旁的长椅,然后观察了一下男人捂着的右腹就对另一个护士喊: “小李,快去把车床拉过来,通知急诊医生,好像是阑尾炎。” 不一会儿,男人就被扶上了车窗,进了急诊室。 舒沫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瘫在椅子上,她已经要累垮了。 脱下手套,偏了偏头,舒沫就看见那只大金毛也跟了来,正坐在地上,看着急诊室的大门。 舒沫忽然觉得狗其实也没那么可怕,还挺可爱的,刚刚她都没注意到它一直跟在她后面,还上了车,不吵不闹,乖乖的跟在一旁。 大金毛似是感觉到了舒沫的视线,然后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讨好的舔了舔她的手指。 被舔过的指尖有些湿濡,有些痒痒的,舒沫反射性的缩回手,然后她就看见那只大金毛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摇着尾巴,好像受到了伤害一样。 舒沫被这人性化的表情给逗笑了,心里最后一丝害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头,说: “你比你主人可爱多了,你叫薛定谔对吧。” 大金毛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又是兴奋的舔了舔她的指尖。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垂头丧气的嗷呜了一声。 “别担心,你主人不会那么容易有事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舒沫拍了拍它的头,安慰道。 薛定谔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趴在了地上,眼直直的看着门。 过了没一会儿,哗的一声,门被拉开,薛定谔嚯的站了起来,舒沫也站了起来。 “你是病人的家属是吧?”医生看了她一眼问。 “额,我…”舒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医生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对她说: “初步判定是急性阑尾炎,但是具体结果还得等B超结果出来,待会儿护士会送他去做检查,你去给他挂号。” 舒沫愣了,挂号怎么挂,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舒沫想了一会儿,然后说: “那个医生,你能不能先帮我把他随身物品拿出来。” 他既然已经出门了,估计身上是带了证件什么之类的。 “你在这里等一下。”医生说完就有进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有个护士就把钱包拿了出来。 舒沫连忙道谢的接过,然后开始翻钱包,果然就被她找到了身份证。 舒沫看了一眼身份证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心里诽谤,这么正经,怎么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现在完全就是毒舌男。 然后又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名字,低声念出来: “温以珩。”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名字还挺好听的。”舒沫小声嘀咕。 看完身份证,舒沫继续翻钱包,然后就又翻出了一张名片。 “温以然。”舒沫看了看名片,但上面只写了这个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舒沫看了好几遍钱包,除了这两张证件,和现金就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重新拿出那张名片,看了看,名字都差不多,应该是家人什么的,这样想着便拿出手机开始输号码。 拨出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舒沫松了口气,还好打的通。 “你好,哪位?”干净好听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 “你好,请问是温以珩的家属么?”舒沫礼貌的问。 “嗯,是的,请问你是?” 舒沫看了一下急诊室的门,然后问: “我是他邻居舒沫,他急性阑尾炎,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你能过来一下么?”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好的,我立刻过去,麻烦舒小姐帮我看一下。” 舒沫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关门声,想着他应该出门了,就放心的回答: “嗯,好。” 过了一会儿,护士就推着车床回来了,医生走过来对她说: “病人必须马上做手术,现在要推他去手术室。家属先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舒沫一听家属这个词就立刻摆手,澄清道: “我不是他家属,他的家属正在赶来的路上,你能等一下吗?” “好吧,那待会儿他家属来了让他来找我,现在先送他去手术室做术前准备,你也过来吧。” “好。”舒沫点头。 舒沫想起曲溪还在自己家,就赶紧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给曲溪发了个信息,免得她担心。 舒沫牵着薛定谔在手术室外的长椅坐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有个男人着急的走了过来。 “请问你就是舒小姐么?” 舒沫连忙站起来,然后回答: “嗯,我是。” “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男人担心的问。 舒沫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弟弟就是温以珩。 “他现在在手术室,医生说你来了就去按门铃。”舒沫回答。 “谢谢。”得到答案,男人就走上前去按门铃。 舒沫愣愣的看着和医生说着话的男人有些大脑卡壳,这个人居然是温以珩的哥哥,完全看不出好吧,这么温柔又有礼貌,简直是天差地别。 温以然签完字之后,就走过来,礼貌的对她说: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多亏舒小姐,我弟弟才能及时来医院。” “没有没有。”舒沫有些受宠若惊的摆手。 “总之还是得多谢舒小姐。”温以然和温以珩长得有七分像,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相比温以珩的尖锐,温以然则要柔和的多。 果然是兄弟,长得都那么好看,不过这性格也是天差地别。 舒沫在发呆的同时,温以然也在看她,仔细的看了好几遍之后,温以然笑的有些深意。 “舒小姐,我们好像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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