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守邺抓个正着的许清莞回府后老实了好一段日子,不老实也没法啊,户部尚书许思安和兵马司副指挥许守邺把家里能派出来的下人全调了出来将许清莞的镶华院团团围住,放出狠话每日若不按时交出十张字画,弹十首曲子,下十局棋,饭都不给吃。汀梅、汀兰、汀竹和汀菊四个丫头进院伺候时也是有人跟着,伺候完毕立即退到院外待命,根本不留给许清莞一丝作弊的机会。
憋屈了足足一个月整,许清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这是非要将人折腾出毛病才肯罢休,是可忍孰不可忍,谁也不是任人当包子捏的!许清莞暗戳戳的一捏拳,望了望外面早已黑透的天色,推了推从外面锁上的房门,得意的一扬唇,心里暗哼真以为这样就能锁住本小姐不成。许清莞迅速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小包袱绑在身上,踏着屋里的圆桌噌噌噌几个蜻蜓点水,便提身飞到了屋顶的大梁上。许清莞轻轻取下几片青瓦,再戴上护手用力一捅,屋顶已是破开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大洞。小心翼翼的将掉下来的碎屑一一接住,悄无声息的放在一旁,许清莞一个轻跳,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屋顶上。望着头顶皎洁的明月,许清莞情不自禁的在心中大呼,自由!我来了!
兵马司指挥方恒之按照惯例在入夜后会在城内巡视一番再返回方府歇息,可不知为何今夜巡视之时,方恒之总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莫名有些心神不宁,于是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城中四处查探。忽的眼前有黑影一闪而过,方恒之定睛一瞧,一小个子黑衣人身形如燕子一般正在民房的屋顶上飞速掠过,轻功甚是了得。方恒之心里一紧,提脚便追,那黑衣人速度快得出奇,饶是一身功力的方恒之也仅是勉强没有跟丢而已。待追至东城门附近,只见黑衣人抛出一个吊索扔至城墙上,速度丝毫不减的拉住吊索,在城墙上两蹬三蹬,便已是翻身上了城墙。那身手之迅猛,若不是方恒之跟在后面仔细瞧着,哪里又有人能发现。方恒之心中大骇,暗道这若是敌国的细作那可怎生得了,赶紧提步飞奔至城门,低声对着守城官兵吼到:“开门!”
守城官兵正准备提枪阻拦,借着门口的火把定晴一瞧,这人居然是兵马司指挥大人方恒之,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开了小门放方恒之出城。小门外挂着一根铁索,直达护城河对岸,方恒之稳稳当当的从铁索上飞驰而过,刚刚跨过铁索,便见黑衣人也恰好从城墙上滑下,脚尖用力一点便纵身飞过护城河,正准备停下身子来慢悠悠收拾吊索。
听见铁索哗哗哗的动静,黑衣人抬头一瞅便愣了愣,心里是苦不堪言,这是惹了哪路神仙居然一路穷追不舍,以自己的轻功都没能甩的掉,还轻而易举的出了城门,哪像自己又翻又爬的早就耗费完了体力。看样子打也打不过,黑衣人左思右想的又拿不出个法子,眼见着方恒之越逼越紧,只得继续拖着疲惫的双腿一路朝城外树林飞奔,速度却是大不如从前。
方恒之心中一喜,对方明显体力不支,再提把劲速度又加快了一成,眼见着就要够着黑衣人的后背,伸手一捞却捉了个空。原来黑衣人一路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见方恒之伸手来捉,竟一个侧身回转,像泥鳅一般的滑到了方恒之身后,挥掌就往方恒之后颈处劈。方恒之捕捉到掌风,双足用力一蹬,险险侧身避过黑衣人的掌刀,再顺势一捉,黑衣人的右手腕已是牢牢被方恒之制住。
黑衣人吃痛,忍不住惊呼出声:“呀呀呀呀痛痛痛,放放放放快放开!”
女的!方恒之心中一惊,右手没松,左手掏出火折子用力一甩,瞬间两个人的脸庞清晰可见。
两人趁着火光将对方看了个一清二楚,方恒远定睛一瞅,那黑不溜秋的小脸蛋与一个月前如出一辙,方恒之一眼便已识破,不由得诧异不已的出声喊到:“怎的是你!”
许清莞简直是欲哭无泪,这真是冤家路窄,遇见谁不好偏偏遇上了自家大哥的顶头上司,兵马司指挥方恒之,手又挣脱不得,只得撅起一张小嘴委屈巴巴的盯着方恒之直瞧。方恒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许清莞通身的装扮,目光在许清莞背上的小包袱上停留了半晌,眼神逐渐由震惊变成了然,看许清莞痛得眼泪汪汪,这才松了手负于身后,凉凉的开了口:“许小姐轻功倒是上佳,很是令人大开眼界,只是不知许小姐深夜出城所谓何事?莫不是寻个地方赏月的?”
许清莞不停的揉着差点被掐断的手腕,心里已经把方恒之凌迟了一万遍,脸上还是扬起笑意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还真被方大人说准了,这皓月当空正值一赏,小女子外出赏月也算不得犯了国法,方大人为何穷追猛打?手是钳子做的?抓得人生疼!”
方恒之闻言挑起眉邪邪一笑,俯下身子在许清莞耳边低声揶揄到:“这就算疼了啊,我看你明日估计会疼得更厉害。你这双腿是不想要了?”
许清莞猛然忆起许守邺说过的再敢擅自出来就打断自己的狗腿……就算腿不断这被抓回去也得掉一层皮……许清莞心疼的揉了揉膝盖,脸上的假笑都快堆出一朵花儿来,眨巴着双眸含情脉脉的瞥向了方恒之,看得方恒之浑身一个哆嗦。
“方大人!哎呀我说方大人!”许清莞娇羞的伸出食指戳戳方恒之的胸口,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脸早被涂得六亲不认,那里还施展得开美人计。方恒之头痛的拨开许清莞的手指训斥到:“好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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