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山子家的气氛就像一座活死人墓,山子不出去,也没有人进来。窗外风雪弥漫,山子端着一壶酒,盯着外面一动不动。一行眼泪不争气地淌了下来,山子用手背抹了一把。这种凄凉的感觉已有许久没造访过他了,上一次,还是在山子确定爹和娘再也不会回来的那个夜晚,那一年,他九岁。那一夜,他一直在哭,哭声中不但有痛失爹和娘的伤心,还有一个孩子的恐惧。对一无所知的未来的恐惧;对于窗外呼呼的风声的恐惧;对于微弱的油灯下屋子里各种阴影的恐惧;对于墙角吱吱叫着的老鼠的恐惧;对于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恐惧!他除了哭泣,一无所有!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山子又在哭了!只不过,现在他十八岁了,可他依然在恐惧,这次,他怕的是失去梅儿!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征兆,可是,他已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他已陷入了一个倒霉的怪圈,他还能保住他的梅儿吗?

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更流。在哭哭想想间,山子已醉了,倒在了冰凉的炕上睡着了。

睡到半夜,山子被人推醒了,他眼开惺松的睡眼,面前恍惚是个老者,山子使劲儿晃了晃头,努力地大睁着眼睛,噢,是吴家大院的吴伯伯。只是不知,他这大半夜的来这儿干什么。

“吴伯伯,”山子唤了一声,酒劲儿还在。这山子叫作吴伯伯的人是大户人家吴府的管家,山子经常去卖些山货,吴伯伯心善看小山子可怜,在价钱上很是照拂,从不刁难。山子知恩图报,年前还送给他一张上好的狐狸皮。

“山子,你快跑吧!”吴伯伯焦急地说。

“跑,跑什么?”山子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傻孩子,你还蒙在鼓里呢!今天上午吴老爷的小少爷在结了冰的江面上玩,这个季节本来江面结实得很,可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了个冰窟窿,孩子都没来得及喊一声,眼瞅着就掉进去没了影儿。本来这事跟你啥关系都没有,可是,下午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谣言,传得满镇子都是,说是你开罪了东海龙王,所以才报复到吴家少爷的身上。吴老爷一听,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拎刀要来杀你。家人一番劝解说明火执杖地杀人不好,劝他天黑了再派人来。”

山子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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