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令安下狠戾决心的时候,刘家则因着刘四少爷跑出来承认自己杀了人,而陷入了另一番景象。
如今只有刘三少爷在家,明明是人高马大的样子,可是如今却恨不能将自己缩成一团,钻在刘老爷屋中的地缝里才好。
刘老爷仿佛凳子上长刺般坐不住,只来来回回地转悠,口中怒骂道:“畜生!畜生!小畜生!都是小畜生!”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手是指着刘三少爷的。
刘三少爷委屈。
骂完了孩子,刘老爷又对哭天抹泪的刘太太啐道:“都是你惯的!”
本就心烦意乱的刘太太听见这话,当时就被搓了火,蹦起来拍桌子砸杯子地骂道:
“我怎么就惯儿子了!哎哟,我的四儿是个乖乖的孩子呀,怎么就造了孽呀!哎哟,可剜了我的心去呀!”
边哭,老太太还边捶着胸口。
一时乱得沸反盈天,三个少奶奶忙凑上来劝,暗里彼此还要叫个劲儿,生怕别人显得比自己更孝顺些。
刘老爷被她哭得更加心烦意乱,怒得更是在地上连着转了好几个圈,骂骂咧咧道:
“阴谋,都是圈套!他们齐家死了人,就来攀诬我家,他们是给四儿下咒了!老子拼了这家财,也得打这个官司!”
刘三少爷实在受不住这吵闹,一步一挪地往后退,好容易退出了屋子,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方才觉得好受了些。
可是新鲜空气也遮不住他脸上的颓然之色。
“怎么就这样了……四儿怎么就傻了呢……”他盯着廊上柱子角落的掉漆处,喃喃自语。
……
时间到的时候,顾绮猛地自昏迷中醒来,伴随着溺水般的窒息,五脏六腑被用力拧在了一起,疼,呼吸不顺,刺骨的冷再次袭击了她,造成了肌肉无法控制的痉挛。
虽不过几息,但顾绮却觉得极为漫长,以至于在忽然能呼吸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这金手指副作用太大,顾绮边咳边想,看来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少用才是。
可是虽然难受,但结果,这一圈转下来,她还真看出了些蛛丝马迹。
只是如何验证那蛛丝马迹,她还得想想。
因她在屋中咳得突然而且惨烈,以至于回廊上站着整弩的鸯儿,惊得差点儿失手。
她忙过来,敲门关切道:“顾义士?你还好吧?”
“我没事。”顾绮又咳了两声,待终于缓平这口气后,方才起身整衣,过来打开屋门。
鸯儿甫一见门开后的那张脸,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关切道:
“义士这模样,可不像没事。”
如今顾绮的面色煞白,连唇上都几乎没了血色,就连那双好看的眼睛,此时都失了七分神采,颇为暗淡。
对着这张脸,每个人的脑海中只会有四个字:命不久矣。
院子本就小,顾绮的咳嗽声早就惊动四周,张霁和林昭也走出来,同样被她的脸色吓到了。
张霁快走两步过来,问道:“义士有什么难处自可同在下说,我认识些好大夫,信君也通些医理。”
“在下随身还带了些补气的丸药,要不要我给义士诊断一下?”林昭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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