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院中是三间连排的砖瓦小屋,不新也不算旧,进门之后,屋中陈设都是极普通的物件,透着十足的生活气,整理打扫得很是妥帖,尤其窗前小台上,红漆妆奁旁的一捧花,本该是满载着少女之意的。
只可惜,花早已干枯。
顾绮将周庆娘轻放在了床上,让在一旁对跟着进来的大夫道:“有劳老先生了。”
那位妇人也忙道:“是,大夫给她看看吧,哎哟,好好的姑娘,可千万别有事儿呀。”
口里说着这话,眼睛还不忘在顾绮身上打转,浑然是个恨不能把眼前这位“林大人”连皮拆到骨,捧着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意思的模样。
八卦之心都写在她每一个肢体语言上了,最终汇成了一句试探的话:
“林少爷清减了呀,怎么忽然想着回来了?”
顾绮依旧沉着脸,没理会她,而是走到桌边拿起了茶壶。
滴水全无。
妇人见状忙道:“你就别忙了,这几天庆娘只担心她哥哥呢,食不下咽的,哪儿还有柴禾呢?等我去吧。”
说罢,妇人健步如飞,扭着粗粗的腰就跑了出去。
“谢……”顾绮的谢字还没说出口,邻居大娘都出了院门,往左拐了。
还能听见她和外面人说话的声音。
“是林昭,真回来了,瞅那模样,可是有情着呢。”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里面人还不知死活呢,还顾得上那些?”
“不会错的,倒是比两年前更好看些了,啧啧,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绮的手还抬在半空,好半天才垂了下来,之前燥郁的心情略微好了些。
终归还有个人帮衬周家一二。
至于她话太多这事儿,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回身站回床边,安静地看着那位大夫眯眼睛端坐在圆凳上,给周庆娘诊脉,心中思索着入下蔡以来的种种。
直到邻居大娘一手茶壶一手水壶地又跑了回来,老先生才诊完,开口先念了段医书,什么肝经心经的,最后方道:
“小娘子积郁已久,忽急火攻心,又受了极大的惊吓,这才如此,这病虽险,但所幸小娘子底子不错,待老朽开些汤药,先调理些日子吧。”
大夫的口音带着明显川地的色彩,不难听懂。
顾绮略微放了心,又问:“那她额头的伤呢?可要紧?”
这古代破伤风可是大事,搞不好就要死人的。
说着话,又从包袱里取出了平七叶送她的金疮药与丸药,递给大夫道:“老先生帮我看看,这个她可能用?”
大夫拿过金疮药打开看了看,目光中闪过一抹异色,道:“这是极好的外伤药,将伤口洗净,抹上就好。”
等再打开那丸药的时候,倒出来一粒看看闻闻,当下脸色都变了,起身收拾药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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