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心情之大好,与细巷之内忽然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被打懵了的金少爷双手捂着脸,不敢相信地依旧跪在地上。
周四姑抱着胳膊两股战战,嘴巴里发出不知其意的“啊啊”声。
巷子口处,抱着大肚子的张掌柜嘴巴张得和脸一样圆,小伙计更是吓得躲在他胖墩墩的身体之后。
周家小院之内,本靠在门框上的佟大嫂,差点儿坐在地上。
她没看错,刚才林探花出门前的表情,就是想要杀人的表情。
佟大嫂笃定,方才林探花绝对不是只想把菜刀打在地上,更想的是夺刀杀人呀!
林探花郎,果然变了!
那些本热情洋溢,恨不能铺个摊子看热闹的县民,仿佛约定好了似的,纷纷向后退开,附近人家躲回了自己家中,只敢在窗上窥视;其他的人则不言不语地撤到了巷口拐角处,袖手缩脑袋地偷瞟。
一时间,周家小院旁只剩下了顾绮、金少爷、周四姑。
顾绮神态自若地理好了衣服,负手站在那儿,一双带着桃花的眼睛看向了周四姑,开口笑问:
“哎呀,动手之前忘了问了,这位四姑是什么官?什么品?身上可有诰命文书之类的东西?”
周四姑被她问得,将“啊”和口水一起吞了下去,岔气了。
啥?他说什么呢?
“哦,这就是没有了。”她说着,又指向金少爷,“那这位金少爷呢?读书了吗?举业了嘛?封侯拜相了吗?”
金少爷还是捂着脸,尚处在挨打的难以置信中,甚至没听进她的问题。
顾绮冷声嗤笑道:
“尚是无官无品的白丁,只凭手中有些阿堵物,一个无耻妇人,一个混账纨绔,青天白日的上门强抢民女为妾!当着我的面都敢此等土匪行径,可知平时是如何欺压良善了。”
金少爷被她一番正义凛然的话叫回了半分神智,因为膝盖还疼着,所以一时起不来,便跪在地上,指着她嚷道: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
还没等他叫嚣完,顾绮断喝一声,抬手将他的手指打在了一旁:
“住口!这儿有你这等土匪插嘴的道理吗?令尊没打过你?那刚好,你爹娘不会教的,我就替他们教教你!”
金少爷的手指差点儿被打断了,不觉哀嚎了一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绮吓唬完金少爷,又对巷子口并周遭躲屋子里的县民一拱手,似笑非笑道:“众位百姓也给林某做个见证,这两个土匪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妄图闯进这家里行不轨之事,众位乡亲一早来此,可都是亲眼看了吧?”
众位乡亲不敢说话,纷纷又退出了一丈远,心中悔极了。
果然这别人家的笑话,不是那么好看的。
顾绮扫视了一番那些人,心底冷笑,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走近周四姑,冷声问道:“昨日见我的时候,为何说我死了?”
周四姑打了个哆嗦,舌头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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