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仲和衣盘膝坐在炕上,手中本拿着一卷书,一双眼睛只看着莫氏,脸上气得发红,皱眉道:“你这早晚才回来,原来就是去寻顾绮了?你为何要招惹她?”

屋内的下人们早被打发了出去,只莫氏坐在他对面,闻言秀眉拧起,不快道:

“怎么叫我胡闹?难道她欺负了大丫头,勾引了太子,我竟然还要忍着?”

“不暂且忍耐,还能如何呢?”上官仲愠怒道,“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鸳儿的事情才出,你怎么知道陛下还信任于我?她如今是挖出蓬莱乡的功臣!”

莫氏见他动了真怒,声气才略弱了些,捏着帕子兀自气了片刻,越想越气:

“若是别的人也罢了,偏那张脸,那张脸见了面我才知道侯爷的话果然不假,果真像极了那杂血的野种!这样的人,也配!也配!”

上官仲听她越说越激动,声调也渐高了,忙阻止道:

“你小声些,再被人听见。那也不能拿福儿的婚事玩笑,难道你只在意咱们丫头,就不顾及儿子了?”

福儿是上官绛的小名。

他虽然早就将亲生女儿看作复仇的祭品,但是对于妻子和儿子,却还是很在意的。

莫氏听她说起儿子,方才咬着牙,压着心中的气,坐了一会儿才道:“咱们儿子又不吃亏,坏了的也是她的名声好了,我也知我今日鲁莽了,但我看见那张脸便生气,不过侯爷也可以放心,顾大人绝不会是那野种。“

“哦?”上官仲听说,问道,“何以见得?”

“杂血野种虽然聪明,但绝没有顾绮那般张扬,侯爷是没见她的样子。竟似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她聪明似的,抓了几个贼,倒像是得了天下似的,没得让人恶心又生气。”

上官仲不语,略一思索后叮嘱道:

“她长了那张脸,终归还是可疑,咱们暂且当心,慢慢试探吧。”

莫氏忙道:“侯爷放心吧,我不会再如今天这般冲动了,不管她是不是野种,咱们都想个主意,除掉她就好。”

她说着,气渐消了之后,才忙又道:“瞧我这记性,侯爷,今天我知道了件事情,许咱们能一用。”

“什么事?”

“原来太后曾经给她与信阳郡王说亲,不过瞧着那位顾大人的模样,竟然也拒绝了太后呢。太后疯疯癫癫的,还睚眦必报,侯爷觉得,此事可用吗?”

上官仲一回京就面对着蓬莱乡大受打击,进入静默的事情,紧接着又是鸳儿的事情,早就焦头烂额了,所以纵然顾绮这名字贯穿始终,如雷贯耳,还长了那么张脸,却丝毫不敢动作,连打听一二都不敢。

是以,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眉毛轻挑,手摩挲着书册,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方道:

“如此说来,倒是可以借刀杀人。”

莫氏忙笑道:“是吧?侯爷可有主意?“

“主意这东西,想想就有了。“上官仲刚开口,却听见外面有人:

“啊,大小姐安,大小姐怎么这早晚来了?“

“我来看看伯父伯母。“上官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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