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到处找秋期,打电话回家里,外婆说没回来;回到球馆里,也没见到人,只有棉衣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会上哪里去了呢?
哲哲寻思了一番,拉着林浩去了排练室。
这是上海郊区一幢老旧的楼房,基本已经没有什么人居住在这一带了,空空荡荡的楼房像是已经废弃了一样。当初就是看中了这里人少,才把顶楼的一户租了下来,作了他们“蛋疼”乐队的排练根据地。
一口气奔上楼顶,脚后跟还没站定,就已经隐约听见屋内贝斯的嘶吼声。哲哲和林浩对视了一眼。
每次秋期心里有不痛快,他总不会对别人说,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可每次都会回这里疯狂地弹奏。
“刚不都好好的吗?秋期这是怎么了?”多年的老朋友了,即使林浩神经再大条,他也觉察出了不妥。哲哲没说话,开了门走进去。
屋内窗帘都没拉开来,也没有开灯,大大小小各式乐器在屋里暗影幢幢。原本低沉的贝斯声,被秋期拉满了弦后,竟发出了尖锐高亢的啸声,刺耳得让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林浩开了灯,看见秋期坐在墙角架子鼓凳上,看见他们来了,笑了笑,继续弹着贝斯。
“不要弹了,太难听了。”哲哲说。
秋期没有听见。
“不要弹了,你这弹法,弦会断的!”哲哲拔高了分贝。
秋期无动于衷,继续拉扯着琴弦。
“我他妈叫你不要弹了!你的手指不要了,是吗!”哲哲吼了出来,走过去劈手夺下秋期怀里的贝斯,扔到了一边。
没来得及撤回的手指就这样划拉过琴弦。一道鲜红的血痕浮了出来,真疼啊。
秋期吮着手指,自嘲地笑笑:“曲不离口琴不离手,这话还真对。那么久不弹,指法都生了。阿哲,我们要多找时间多练习练习。你负责召集人马啊!”
“秋期,你没什么想跟我们坦白吗?”
“坦白什么坦白?我又没做杀人越货的事,坦白什么?”秋期好笑地对着哲哲扫了一腿。哲哲稳住了身形,直直地盯着他。
秋期嬉皮笑脸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了,慢慢收回了笑脸。
“你带烟了吗?”
哲哲掏出一根,点上火,给秋期。
秋期吸了一口,深深吐出了一口烟雾。
“你看出来了?”
哲哲点点头。
林浩一脸莫名:“看出什么来了?”
“你别说话!”哲哲沉声对林浩说道。林浩悻悻的坐到吧台边的高脚凳上。
“你都看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秋期又吐出一口烟雾。
“你清楚你现在这想法多危险吗?”
“清楚,这问题我想了好多次了,我知道。”
“你也知道这条路多难吗?”
“知道,其实我偷偷查了好多这方面的内容,可能形成的原因,别人的经历,他们最后的下场……我查了好多。”秋期的脸隐在烟雾后面,越发不分明。
“你有想过,可能只是你入了戏,走不出来,才有了这样病态的心理?可能做做心理辅导会有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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