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撺掇二叔穆文平分家,而此时穆立尚在。第三训,就此成为摆设,穆家被推上风口浪尖。
穆夏见状,跟三叔穆文义大吵,责骂他身为穆家之子,却不能扛起兴复穆家之重任。穆文义觉悟,跟穆文平对抗。
兄弟相残。
这个当口上,穆夏出事了。
被强人凌辱,疯疯癫癫。
穆文义意志消沉,想掐死疯女儿又不忍心。
在秦姨娘的撺掇下,休了苏氏。
苏氏软弱,自尽。
穆家由此四分五裂,分崩离析。
大哥作为长子嫡孙,临危受命。却与人争执,过失杀人,判流放三千里,病死途中。
穆家至此,再无兴复的可能。
穆立老泪纵横,三尺白绫自尽。
死前遗言:“穆立一生,亏对穆家,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叮嘱周氏,不许将他葬入穆家祖坟。
这对一位殚精竭虑,半生清白的老人家来说,是奇耻大辱。
而这耻辱,生生在他脸上、心上烙下印记,将伴随他下落黄泉,永生永世。
百年之后,穆家的族谱上,他是穆家的罪人。
永不可更改。
直至穆家,只剩周氏和三岁的穆冬。
一把火,烧尽穆家曾经有过的显赫荣耀、灿烂辉煌。
时至今日,穆春都不知道,周氏如何下的决心。
即便不为自己,穆冬才蹒跚学步啊。
她如何狠心?
重活一世,穆春观周氏言行举止,却略微有些懂了。
她犹记得,上一世,她与严和明私奔未成,被穆家抓回来,关在祠堂里。
周氏来看她,劝她:“自古聘为妻,奔为妾,你知道吗?”
“我知道。”
“给人做妾,一辈子都要弯着腰。”
“我愿意。”
“啪”。怒极而响亮的巴掌,甩在她年轻又细嫩的面颊。
“穆春,你看看你自己,什么鬼样子?把你的脊梁给我挺直!”周氏掌掴她后,一脚踢在她后背上。
“你吃穆家的米,流穆家的血,姓穆家的姓,就该有着穆家挺直的脊梁骨。私奔为妾,苟且偷生,与蝼蚁何异?”
“我姓穆,你又不姓穆!拿姓氏说事,你没资格,叫父亲来!叫祖父来!”穆春那时候,一门心思以为全天下,都要阻挠她的爱情,自然不甘。
“我不姓穆。我姓周。”周氏听见穆春如此忤逆的话,心凉如冰:“但我死了,葬的是穆家祖坟,享受的是穆家后人的供奉,我的牌位上,写的也是穆门周氏。”
“凭这一点,我就要挺直了脊梁骨,不给别人戳点穆家的机会!”周氏说完,命人关了祠堂门:“大小姐何日认错,就何日放她。”
穆春以为,自己的爱情,还未开花结果,就这样枯萎死去。
然,穆秋放了她。
严和明禀明严家长辈,拉着穆春的手,在严家大门外跪了三天三夜,终于得以进严家的门。
穆夏来,带来周氏的话“你既不知悔改,今日起,我夺了你的姓,免得辱没先祖,辱没了穆这个字。”
她嗤之以鼻。
穆家,她早已经不稀罕。
她一心一意,只想获得严家的认可。
哪怕做妾。
妾!
多么屈辱而恶心的字眼。
偏那时,她还如获至宝。
严家的日子很不好过。
穆家讲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严家讲银子,讲本事,讲算计。
她统统不会。
没有嫁妆上下打点,却保留着穆家大小姐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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