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莲花山上,昏沉夜空开始清明。

天边云层浮动,似乎能透出丝丝缕缕的微光。看来天亮后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无住院里酒香四溢。

云生和白衣和尚无欢并肩坐在门槛儿上,沉默不语。

无欢和尚默然许久。

原来他遇到那个小小少年之前,他就已经是如此可怜之人。

以前的他如此,现在的他依旧如此。

无欢和尚生来尊贵,衣食无忧,他从不知道妙法莲华寺以外是什么样。他只知道佛说众生皆苦,所以他们修佛之人才苦修佛法去度化众生苦。

他从不知道还有一些人可以饿很多天没有东西吃。可以为了一篮子野菜被人打断骨头。

有一些人可以愚昧到将天灾用人命来解决。可以无耻到对自己的晚辈行那下作之事。

有那么一些人可以冷漠无情到毫无人性!

无欢和尚轻轻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菩萨低眉叹慈悲,佛陀垂泪怜众生。

忽然无欢和尚感觉脸颊有些温湿,酒香扑鼻。睁开眼,云生刚刚收回舌头。

云生一手拎着酒坛,眼眸中无苦无悲无痛,只是微有些朦胧醉意。

云生笑意盈盈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如鬼魅一般充满诱惑的品尝和尚眼泪的味道。“……和尚,你哭了?”

“阿弥陀佛…”无欢和尚长吐一口气,稳定如潮涌动的心绪问道:“你们,后来怎样了?我记得我们在雍州相识的时候你娘还跟你在一起。”

云生道:“后来?嗯……后来我带娘离开了云台村。再后来广陵江决堤淹死了很多人,我跟娘逃过了洪灾,却没有逃过瘟疫。娘就是那时候死的。”

无欢和尚皱眉道:“那以后,你一个人又是怎么过的?”

云生耸肩,坐回门槛儿上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还能怎么过?混迹江湖,坑蒙拐骗偷,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干。”

无欢和尚道:“你就是因为当年的这些恩怨才杀光云台村所有的人?”

云生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

无欢和尚道疑惑看向云生。

云生眨了眨醉眼朦胧的眼睛。“我带人去云台村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已经死了。我只是刚好在村口遇见了逃出来的云南景而已。”

无欢和尚皱眉道:“当时云台村里还有别人?”

云生撇撇嘴,笑呵呵道:“不知道啊。反正我去的时候人就死了,都死了。呵呵…信不信由你。”

也或许,会是那个人屠村,那个杀人从来都手脚干净利落的人。不过他为什么要插手我的事?嗯,等回去一定问问他。如果真的是他,那跟自己杀的也没什么区别。自己担起屠村的罪名也真的不亏。

无欢和尚却眉头皱的更深。

云生把酒坛递到无欢和尚面前。“真不来一口?酒其实是个好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无欢和尚摇头。“我从未喝过酒,不知道究竟如何。只是酒是佛家第一诫……唔!?”

无欢和尚话未说完,嘴已经被堵住。

原来云生提起酒坛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伸手扯过和尚衣襟便欺身上去吻上了和尚双唇!

无欢毫无防备,竟来不及挡住云生压向他的身体,反而给云生推了一个趔趄。双手向后刚触及地面,云生火热柔软的唇就吻上了他的嘴。

无欢一惊,刚要伸出一手将云生推开,谁知喝醉酒的云生力气极大,丢了酒坛一手按住无欢肩头一手搂住无欢脖子。长腿一伸竟跨坐在了无欢小腹。

“唔…”无欢想要开口说话,醉酒的云生竟将口中含着的一口酒全数灌于无欢嘴里,柔软而灵活的舌头顶弄着无欢的舌根,竟是强迫无欢做吞咽的动作。

无欢和尚想要用力推开云生,右手抬离地面,却又轻轻放下。

喉结微动一口酒便咽了下去。酒味辛辣,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无欢和尚眉头再次皱起。

他不是说酒很好喝嘛?这么难喝的东西他怎的如此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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