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独孤云还是不舍这紫灵丹,最后还是大哥独孤风硬是将丹药拿了过来放回了瓷瓶之中。见二哥面色不喜,独孤谦也只能无奈道:“大哥,二哥你们有事忙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独孤风还是一如既往轻轻的点了点头。

独孤云则是过了一会,笑道:“下次有好东西,别这么傻的还回去。”虽是亲切而笑却并未再说明日陪独孤谦祭拜之事。

近夜独孤谦早早的睡下了,待到早晨刚一起床推窗一望。只见青石小院中已是白茫茫一片。“下雪了。”独孤谦口中呢喃之声未断,就猛的咳嗽了起来,好一会才平息了下来,可捂嘴的手帕却已经腥红一片。尽管如此,独孤谦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娘亲应该很喜欢雪吧!”他心里这么想着。

穿上了里外两件棉衣,独孤谦才佝偻着身子拎着一把旧油纸伞挎着一篮子香烛纸钱出得院门。与院子里遍布积雪不同,候府其他地方的积雪已经被仆人连夜清的差不多了。候府之中自然是有规矩的,路上的仆人见了独孤谦皆纷纷行礼,口中更是称呼“三少爷好。”

“真是难为他们了。明明觉得对我行不行礼是太无所谓了,可还是强行做出个样子。”独孤谦心中苦笑。

有时候太冷反而不知道冷了,出了候府独孤谦只觉得自己身子冷的不听自己话似的乱抖。撑伞的手和穿着布鞋被浸湿的脚反而感觉不到冷了,就像一截木头似的。“早知道,月例钱不该买那么多书。该买件棉衣和皮靴的。”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自己的身子穿再多的棉衣也是扛不住的。

到了昨日和李不分手的街道并没有看到李不,独孤谦又去了秋水剑斋和几家大客栈都没有发现他的人影。怕误了时辰,独孤谦只好暂时作罢,出城往山上去了。

独孤谦的娘亲葬在玉京城外二十余里处的草山。雪中难行,一直到下午独孤谦才来到草山脚下。平日里的矮小的草山活像一个大土丘,可如今覆盖了一层白雪,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光,凭添了几分秀美。

吃了几口怀里揣着的干粮,独孤谦歇一下脚也未便登上了山道。如他再慢一些,今晚是万万回不了城的了。许是心急,亦或是体力不支。走到半路忽的摔倒,吓的独孤谦连忙将伞扔到一旁,双手死死拽住了地面干枯发黄的茅草。

这草春生秋死,如今以是冬季早已枯萎哪里受得了,一拽便断。独孤谦身子就这么滑了下去,好在草山不算陡峭,下滑速度不快。这才终被独孤谦从旁又抓住了一棵小树。缓了口气,拉着树独孤谦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这一路跌撞,好似让独孤谦原本冻僵的身子活了过来似的,浑身钻心似的疼。“这样倒好,没了伞两手并用,我就不信还能滑下来。”独孤谦说话间的狠意,恨意是他平日从未露出过的。

这草山据说数千年前是与十来里外的绵延百里的紫霞山完全连在一起的,后第一位定都玉京的帝王觉得这紫霞山阻碍了玉京西面通行,所以硬生生凿断了紫霞山开出了一条十多里的山道出来。对此野史传说独孤谦半信半疑,一是这紫霞山并未完全阻隔玉京北面。即使绕行也不过多出数十里的距离。二是挖去一座大山十来里宽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大工程。

但关于草山的另一个故事,却是独孤谦心中难言之痛。三十多年前,玉京城破。蛮族屠城,玉京城中数十万军民便被弃尸于此山。后又一把大火烧了此山。可以说这草山,处处有尸这茅草,枯树皆是以死人为其养分。他一直想不通父亲纵然不爱母亲,母亲纵然出身低贱又仅仅是妾,可为何要把她葬在此处。独孤谦也看过地经,这里的地形阴煞绝重。葬于此处者不仅死者难以安息,子孙后代更是多灾多难。

草山山顶,独孤谦跪在一座青石墓前。忍不住长啸道:“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父亲要把你葬在这。过往的数十万英灵,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大叫之后独孤谦伏身,一口鲜血以从嘴角溢出,映的苍白的脸毫无一丝生气。

独孤谦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哆嗦着手用火石好不容易点燃了纸钱,低声道:“娘,为什么父亲从来不对我提起你呢?为什么他从来没来看过你呢!”说着,说着独孤谦声音越来越小,泪水却忍不住的流下。一边将纸钱四散撒开口中呢喃:“这些是给你们的,对于你们可能太少了。可我真的买不起更多了,祈望你们好好照顾母亲。”说着独孤谦向着四方各磕了四个头。

不知是亡灵真的感受到了独孤谦的孝子之诚还是体力不支悲伤过度。独孤谦只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却是被一阵山石崩碎声给吵醒了。此时已是深夜,皓月当空几能视物。独孤谦挣扎起身,向山下望去。

只见数名以头巾蒙面的武士持剑围攻一名白衣女子。独孤谦看不清她模样只觉身姿曼妙,纵与敌人生死而战亦是舞蹈一般好看。

可那芊芊素手所到之处,山石树木俱化尘土。“不知这女子多大年纪,大哥真气以是以雄浑见长可未见有这般威力。”独孤谦大是惊骇。围攻那白衣女子的一群蒙面武者,大约有十人。每人虽都不及那女子厉害,可剑光闪烁间土石崩碎。这等功夫放在军中稍有关系当个千夫之长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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