翀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头有些晕,眼前有些模糊。

映入他眼帘的是挂在两侧的粉黄色的幔帐。

头顶上有两缕流苏,随着窗口的风轻轻的摆动。

翀辉转了转眼珠子,吞咽了一口唾沫,嗓子如同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疼。

动了动身子,发觉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身子底下铺着柔软的锦缎,却也是感到单薄无比,硬的让人腰疼。

榻边就是窗,不时的有风吹进来,头顶的流苏随着风儿左右的晃着。

窗棂不知道是什么木质,看起来价值不凡,雕刻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亦或是植物,反正他是分辨不出来,雕工看着就十分高级。

翀辉坐起身来,顺着窗口向外看去。

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

远处有一条走廊,不时有女子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翀辉努力的往外伸出头去,想要听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

翀辉听到屋里传来欢喜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一头秀发都收拢于头顶,分两股向上各扎成一个小髻,髻上还佩饰着一些花钿等装饰。

顺着女子望过去,身后是一张木质立地屏风,双面都有图画,似乎是山水,又或是书画,看不太真切。

屏风的后面靠墙的位置,有一张花梨木的桌案,上面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铺在桌面上,上面不知写了什么。

墙上挂着一副读书图,一名白衣少年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书卷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

画的两侧分别写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桌案前面是一张简陋的圆椅,扶手处已经磨得光滑铮亮,可见主人经常坐在上面。

桌子的旁边是一个木质小几,上面放着一个陶罐,里面竖着几副卷起来的卷轴,不知是什么。

寝室的正中间是一张梨花木的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几个杯子。

翀辉收回眼神,又看向眼前的少女,清了清嗓子,

“那个,请问,这是哪里?拍电视剧吗?导演呢?摄像机呢?都没有,难道是恶作剧?不过这恶作剧也太下本钱了吧?都这么逼真,你看看你的表情,哇塞,太入戏了,这惊恐的样子,绝对的自然流露啊,厉害,厉害,小姑娘岁数不大吧?在那里学的表演啊?简直太厉害了!”

翀辉看着眼前的少女,恐惧瞬间爬上了她的脸庞,看不出一丝的表演痕迹。

她紧紧地盯着翀辉,身子不自觉的向后转,像是要防备下一刻突然就要扑上来的野兽一样,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

翀辉不由得真心为她鼓起掌来,由衷的称赞她的表演。

“厉害,确实厉害,小姑娘岁数不大却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假以时日,必定会有出头之日的,加油!”

边说翀辉边从卧榻上面起来,翻身走下来,当他看到卧榻旁边的鞋子的时候,他呆住了。

作为一名常年混迹于影视基地的七流演员,古装戏他也是拍过的,所以卧榻下面的鞋子,他是见过的。

云头锦履是一种高头鞋履。

以布帛为之,鞋首絮以棕草,因其高翘翻卷,形似卷云而得名。

但是这双云头锦履虽然样式精美,颜色鲜丽,却分明是一双小孩子的鞋子。

翀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洁白无瑕,仿佛是艺术品般的纯净。但却是小巧玲珑,一看就是一双小孩的手。

不顾眼前少女快要吓出眼泪的样子,翀辉看到卧榻旁边的梳妆台,虽然不理解为什么男子的房间里也有梳妆台,但是他却看到上面有一个铜镜。

急忙抓起铜镜,急切的看向镜子里的人,虽然镜子照的人不是很清晰,但翀辉却完全不在乎,他只是纯粹的在看镜子里面的人。

白皙的脸庞,十分光洁,棱角分明,透露出一丝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鼻,绝美的唇形,铜镜里的少年,无处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是一个美少年无疑。

翀辉却呆住了,脑海中如同轰雷一般,炸开了,双手不自觉的抱住脑袋向后倒去。

铜镜握不住了,由手中滑落在地上,弹了一下又跌落下去,翀辉最后一个意识却是,幸亏不是玻璃的,要不然该碎了。

“啊…………”

看到躺在地上的翀辉。

屋子里的少女发出了与她身型不匹配的高音。

吓得屋外面的落鸟纷纷扑棱着翅膀,争先恐后的离开院子,要是翀辉醒着的话,绝对会以为这是猎人开了一枪,然后百鸟争飞,这场面他只见过一次,是在农村偷偷打猎的时候。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

少女上前抓住翀辉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了起来。

“砰砰砰”

这是他的后脑勺跟地面接触的声音。

翀辉悠悠的醒过来,脑海中大量的记忆让他一时间头疼欲裂。

感受着自己身不由己的摇晃,后脑跟地面一次次亲密接触,艰难睁开的双眼又渐渐合上,慢慢的又失去了意识。

“来人啊,来人啊,公子醒过来又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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