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不到,王弗苓便起身穿好昨日吉春送来的衣裳,梳着丫髻,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推门出去便瞧见吉春在外候着:“女郎真要跟着去吗?楚妪也同行,您不怕她......”

“怕她记仇,在母亲和大母面前告发我?”

吉春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王弗苓不以为然:“放心,她有脑子,告诉母亲我顶多的挨训,告诉大母,大母也不会信她。”

她之所以成竹在胸还不是因为李氏的护犊之心,若是真让大母知道她偷偷跟着出府,李氏一定会站出来维护王弗苓,就说是她应允了的,届时楚妪便都讨不到好。

但凡机灵的人都不会这么做,楚妪可不是什么愚笨之人。

吉春细想,亦觉如此,这才肯放了王弗苓去:“女郎一路上当心,步行前往归元寺,可不是那么容易。”

王弗苓才没那么娇气,当初跟着庆元帝南奔北走,什么事情没经历过,区区一截路不在话下。

见她心意已决,吉春也不再劝了,掩护王弗苓混到要出门的几名奴仆之中。

所有人都候在府门前,未多时便瞧见李氏和楚妪一道出来。

楚妪侍奉李氏上衣车,王弗苓怕被她注意到,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

索性楚妪并未留意,将李氏扶上去之后便让车夫启程。

王弗苓与悄然跟在后面,车行至半途也没人察觉。

到了岐云山下,衣车停驻,楚妪要侍奉李氏下来,便要找人搭把手,她指着低头不言语的王弗苓:“你这婢子怎么回事?夫人要下车,你也不主动过来搭把手么?”

王弗苓不言语,碎步上前去,微微低头,伸手同楚妪一道把李氏扶下衣车。

李氏没把她这个小小“婢女”当回事,故而也没看,倒是楚妪瞥了一眼,结果愣住。

“女......”

王弗苓抬头看着楚妪,摇头示意别说话。

楚妪见状连忙闭嘴,转而上前去搀着李氏,往归元寺去。

她时不时的朝后头看,王弗苓则悠闲的跟在后面,随便她怎么看。

据说归元寺原本是在山顶上的,后来因为庆元帝想常来却又不愿意多走路,这才举家迁徙到了山腰上。

因着是天子常往之处,归元寺的香火甚旺,除去天子祭祀礼当日,平常都是人满为患,今日也不例外。

他们一行穿过人群到达归元寺门前,为眼前这景象惊叹。

归元寺前那棵凤凰木高大挺拔,花开满枝,艳红似火。

仔细算算月份,现在还是春末之际,根本不到凤凰木盛开的时节。

王弗苓从未见过如此奇观,还以为传言是假的,未曾想到这世上真有如此奇观。

属下驻足观望的人很多,每每路过皆是惊叹,李氏也不由感慨:“世间无奇不有,难道这玄業大师当真的世外高人?”

王弗苓也有了这样的疑问,她起先只把他当做江湖术士,可见了这满树红花的凤凰木,也不由的疑虑起来。

“走吧,我想见见这玄業大师的真容,看看超脱凡俗之相有何独特之处。”说着,李氏迫不及待的往里走。

王弗苓却不跟着她瞎窜,这和尚既然挂着大师的名号,又如此得庆元帝赏识,岂能是想见就能见的?

归元寺前门香客摩肩接踵,寺内僧人肯定走的是偏门,所以王弗苓便去找偏门。

果然,王弗苓绕到归元寺侧边,再又绕到后头,便见到了一小小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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