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刺啦眼前白光一闪,王伯昭急忙侧头闪避,一柄银枪贴耳刺过,破风之声兀自“滋滋”不绝,王伯昭大骇,怒道:“你使诈。”这才看清琼嘉公主正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手拄银枪,艳若桃花,喜笑颜颜的望着自己。但看她枪头朝地枪尾朝上才知道她刚才刺出的那一枪用的是枪尾。
王伯昭道:“你追了我一夜到底为了什么?”琼嘉笑道:“你逃了一夜又是为了什么?”王伯昭轻哼一声,眼角朝天,扭头不理。琼嘉道:“我刚才饶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手下留情?”王伯昭转头望向她,但见她绿鬓朱颜犹如梨花沐雨,笑靥如花好似海棠醉日,不觉看的有些痴了。琼嘉公主见王伯昭这样怔怔的望着自己心里暖洋洋的,但少女的天生羞涩又禁不住让她一阵害羞,脸一红,低头喃声道:“你看什么?”王伯昭自觉失礼,回过神来道:“我要走了。”说罢转身便去。
他虽心系琼嘉但也明白一位辽国公主和一位大宋将领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宋辽自来不两立,再加上呼延灼对自己的谆谆告诫,他知道自己该作何抉择。
琼嘉公主叫道:“王伯昭你站住。”王伯昭回过头来道:“你还想怎样?哦,是了,多谢公主饶命之恩,我可以走了吗?”琼嘉道:“我有话问你,你为什么要刺杀我父皇?”王伯昭冷哼一声道:“那你是不是该问问你父皇为什么要侵略我大宋,两国本来相安无事不好吗?他为什么要挑起战争?”琼嘉道:“我父皇发兵侵宋我也是不赞同的,但即便如此也应该在战场上一较高下,你这样偷摸行刺算什么英雄好汉?”王伯昭道:“我算不算英雄好汉不重要,我只知道在我眼里你们辽国是侵略者,对待侵略者只有一个字,“杀”,只要你父皇死了辽国侵略大宋的计划必然破产,这就是我要刺杀他的理由。”琼嘉公主怔了怔道:“那我呢?我是大辽的公主,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也算是侵略者?”王伯昭心一横,冷言道:“是。”
琼嘉公主贝齿紧咬红唇,眼角挂着蒙蒙水雾,怒目相视,说道:“那你刚才听到我有危险为什么回头,难道你对侵略者起了怜悯之心?”
王伯昭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片刻道:“我只是想看看追了我一夜的敌人是不是死了。”琼嘉公主虽然知道王伯昭是言不由衷故意拿话来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着恼,胸脯微微起伏,连声颤音道:“好好好,王伯昭,你现在看到我没有死了,你来杀我吧,我父皇最疼爱的人就是我,只要我死了他一定会伤心欲绝,侵宋的事也会就此作罢,你动手吧,动手啊。”
琼嘉公主扯着嗓子叫喊,王伯昭倒被她唬的有些慌乱失措,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琼嘉公主步步紧逼,连声道:“来呀,来杀我呀,杀我呀。”王伯昭心里忐忑,低头不敢看她,连连倒退,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少女春心始方动,爱恨交织难容情”,琼嘉公主因王伯昭的话激起了女儿倔强心态,情走偏激。王伯昭因矛盾难释不摄心神,真可谓进退两难,抬起头来目光热切,只见琼嘉公主眼眶泪珠滚滚,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点点水滴,眼前雾蒙蒙的潮湿一片,刚要出言琼嘉公主已抖出银枪直刺了过来,说道:“既然宋辽势不两立,你是宋国大将,我是辽国公主,我们就来决一生死,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怨你,我杀了你你也不须怪我。”琼嘉公主口说不停,银枪连连直刺,王伯昭左趋右避,不断闪躲,急忙叫道:“你快住手,再不住手我可要还手了。”
王伯昭嘴说还手却不出招相接,仍是不断闪躲。琼嘉公主道:“我就是要你还手,你刺伤我父皇,我要杀了你。”手上加劲,出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一杆银枪使得如银蛇蜿蜒一般,枪风激荡,刮得林中树木呼喇喇的响。
王伯昭脚步一抬纵身跃起,一跳三丈跃向树顶,琼嘉公主捻了一个枪决,手把枪杆挥了两圈,银枪斜刺而出,一道枪气激射出去,王伯昭瞳孔一缩,暗叫:“不好”,凌空翻起,一个“鹞子翻身”跃下树来,只听见“砰”的一声,那截碗口粗大的树干已被琼嘉公主的枪气拦腰击断分为两截。王伯昭大骇,心里暗暗后怕,背心出了一阵冷汗,暗道:“这公主的枪法竟如此高明。”
琼嘉公主倒提银枪斜指地面,气喘吁吁的站在当地望着王伯昭,说道:“怎么样,你可还敢小瞧本公主,还不打算出招吗?”王伯昭心里百感交集,怔怔的望着琼嘉公主,既不忍又无奈。
琼嘉公主见他犹豫,俏脸一扬,逼近一步道:“告诉你,你休想逃走,今天不分个高下我会一直缠着你。”
王伯昭见她温婉俏皮,心里顿时一荡,轻叹一声,默念道:“她如果不是辽国公主,或者我不是大宋将领那该多好。”瞬时之间,不由得神驰九霄,心飞天外,好似看到在一片桃花盛开的无限天地里,有山有湖,有树有亭,一对恩爱的俊男靓女并肩而坐,赏花品茗,谈武论剑,雨天荷翠湖静,夜晚风清月明,鸟伴与花共语,花开解人境意,真个是人间舒情,蕊珠称羡。
琼嘉公主见王伯昭怔怔出神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柳眉微蹙,喝道:“喂,王伯昭,王伯昭。”
王伯昭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看到琼嘉公主的模样不禁一丝脸红。说道:“公主,你何必这样苦缠不休呢,我认输了怎么样?”琼嘉道:“认输可以,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王伯昭道:“什么条件?”琼嘉道:“跟我回去,向我父皇磕头赔罪。”王伯昭哈哈两声大笑。琼嘉公主恼道:“你笑什么?你刺伤了我父皇难道不该赔罪?”王伯昭见她说的天真,笑道:“公主,我想请问你今年几岁了?”琼嘉道:“干什么?”王伯昭道:“虽说你年岁不大但也不要如此天真好吧,我跟你回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你是在逗我玩吗?”琼嘉公主柳眉倒竖,说道:“你错了,有我保你我保证我父皇不会伤你分毫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王伯昭面目朝天一声长叹,说道:“不可能,就算我这次杀不了他有机会我还是一样会杀他,他可以防我一次两次,但我不信他次次都能这么走运。”
琼嘉公主咬牙切齿,怒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偏跟我作对?”王伯昭嗤笑一声,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公主,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即使你不愿意我不愿意,可事实就是这样,谁也左右不了。”琼嘉公主道:“能改变,我有一个办法。”王伯昭道:“什么办法?”琼嘉公主银枪一举,说道:”我们本事上见真章,我若是赢了你随我回去,你若是赢了……就悉听尊便。”王伯昭笑道:“你这赌约可真是有意思,怎么听起来尽像是我吃亏?”琼嘉公主冷哼一声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气概都没有,还是说你害怕输不敢赌?”王伯昭道:“你不用拿话激我,赌就赌。”
王伯昭虽不想同琼嘉公主动手,但若是就这样被她纠缠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了,他是偷跑出关的,现在陆彦霖和聂盖雄恐怕正在为自己担心,更不知道那游梦龙会对此有何说辞,是以得尽快摆脱琼嘉公主才行。
琼嘉公主双手紧握枪杆,莲步微移,枪尖斜指,摆了一招“遥指苍穹”。王伯昭抽出滚银枪一甩丈八,右手紧把枪头,左手微微后扬,右腿前屈,左脚后撤,正是一招“春暮催花”。
春风暖意,胭脂照人,天色已经大亮,火红的太阳自东方缓缓升起,染得东边天际一片绚丽。琼嘉公主同王伯昭持枪相望,一个是秀目含珠锋芒暗藏,一个是星眼如电惊彻长空,一阵狂风骤起两人同时跃出,长枪横摆,互相交织,火花四溅,铿锵有声,“亮银枪”穿风破叶惊天地,“滚银枪”摧林断枝荡乾坤,二人枪来枪往,喝声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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