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两日练剑练得勤快,时不时还跑进跑出的问问景云师姐关于招式的施展。

大约是我问得太过频繁了,扰了她的清修,她干脆提了一把灵剑出来:“我陪你练吧。”

我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她笑笑:“无妨,我只是随意比划几招,不会取了你的小命。”

我咽了咽口水,缓缓举了桃木剑:“师姐,请赐教。”

她的招式本就与寻常剑法不同,没有废招废式,一洗一刺间,极快、又狠。

师承自她,原本我该是对她的剑法有所了解和防备的。

可她的招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多些杀招。

一招一式,从无拖泥带水,出剑收剑都干净利落得很。

她有意手下留情之下,刚开始我还能接几招,可还未过十招,我已是大汗淋漓,思绪纷乱。

一边顾着她的杀招,一边顾着地形地貌,我根本无暇想些别的。

就这么被她一剑逼退于墙边,我本想着可以接着墙根蹬上一脚,再从旁路攻击。

可还未来得及出脚,她已然出剑横了我的去路,长剑微挑我的掌心,一道浅浅的血痕自我的掌心而起,我一下子没拿稳,桃木剑应声掉地。

而后,她豪未犹豫地拿剑架在了我的脖颈上:“你会知道利用地形地貌,很好。可你的下招也太容易被人察觉了。”

她收了长剑,我则捧着刚刚被她划破的手掌:“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不然呢?”她有些失笑,“你刚刚瞅了那墙根好几眼,你以为我瞎吗?”

我撅了嘴:“不看怎么分辨距离呢?万一一脚蹬空,岂不是更加危险?”

她眉尖微挑,脸上尽显得意:“那我再教你一招。”

“什么招?”一听到有新招式可以学,我便乐得蹦了起来。

“打坐。”她朱唇轻启,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

我有些无言地瘪了嘴:“打坐炼气嘛,修道者之根本啊……我当然会,前段时间还教过烛月来着。”

她轻笑出声:“你若是真将打坐炼气修习到了一定程度,又怎么会担忧着不能分神?你不过与我拆了十招罢了,你便已是大汗淋漓,连个墙角还得三番五次的确认。可见你学的打坐炼气不过是皮毛罢了。”

我有些愕然。

“你且随我而来。”她带着我走去了一处树荫下,指了一处空地让我坐下,“自今日起,你先练神识与五感,再来练剑招。”

“神识和五感?怎么练?”我脱口而问。

“感应天地灵气,感应万物生息,感应雨落风华。你在此一坐,一月内不得起身。”她淡然开口,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一个月啊?”我瞪大了双眼,“下雨打雷怎么办?”

“你说呢?”景云轻巧地提了长剑架在我的脖颈上,冰凉的剑身冷得我一抖。

我:“……”

忽然很想换个师姐啊……

她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好好打坐,再敢东想西想,我便罚你再坐一月。”

我委屈巴巴地抬头看了看她:“小的明白。”

难怪刚刚好心好意的给我选了一块树荫,原来是要我坐一整个月。

我虽然觉着委屈,但我也觉着她说的挺有道理。

如若我的神识和五感都能再强些,是不是将来在对敌之时,也多了几分胜算呢?

一个月罢了,我生生受着便是。

我收回了心神,摒弃了杂念,开始打坐调息起来。

风吹声,草动声,虫鸣声……

门外头大妈在骂着儿子不中用,不远处的宅子里有丫头在说着今日里在市集上看见的耳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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