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鄂宝站在自己正阳楼的窗前,远远地眺望,有了一丝忧色。

“于兄,这抱月斋这次开业竟然能弄出这么大一副阵仗,莫不是那何茗怕自己没面子,花钱请来的吧。”

说话的人自然是范守伟。

“不一定,狼桃那件事,终究是让何茗好好出了一把风头,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想尝尝那被秦博士夸到天上的狼桃。还有土豆”于鄂宝叹了口气,“我们这边的厨子,并没有研究出什么好的做法。”

范守伟不以为意:“就算那边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做法,我们不能借鉴么。再说,时间这么少,那家伙说不定一样没辙,我可是听说,前日他拜访了州学的宋学谕,难保他不是放弃了抱月斋,想入学图个清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鄂宝皱了皱眉头,有些严厉道:“他去拜访了宋学谕?怎么没听你说?”

范守伟吓了一跳:“宋学谕,和我们和他又没有什么冲突,应该不打紧吧。”

于鄂宝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慌。他是瞧不起何茗的,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凭什么整日与郡主相处,凭什么能算作海州一号人物。

加上郡主府和于府大生意上的冲突,他也希望能用何茗祭旗。

可何茗真的蠢么?这些日子也没发生多少事,但让他不得不关注何茗。州衙里给出的三个选择他事后细细思索,发现确实逻辑缜密,而狼桃事件本来以为能沉重打击到他,却未想反折自己一臂。小襄楼内,更是与夏砚相谈甚欢。

这州学,难道有什么自己不曾想到的么。

范守伟沉吟片刻又道:“这段时间,海州铺天盖地地宣传抱月斋,不知道于兄可否注意。”

“就是那十五文么?”

范守伟拱手道:“是的,我觉得于兄不用担心,这十五文起,恰恰说明了他没什么野心。”

于鄂宝皱着眉头:“此话怎讲。”

范守伟一笑:“敢问于兄,这十五文在店里可能买到什么?”

“沽一碗酒,炒一盘素菜,大致如此吧。”

“正如于兄所言,这十五文其实干不了什么,要不就是他忽悠一把,拿些烧饼什么的忽悠人,那他可以赚一笔块钱,但名声就臭了,赌约也没有胜算。要么就是他赔本赚吆喝,这种事对他能有多大的帮助,我们遇见的还少么?”

抱月斋和正阳楼这种等级的酒楼,一道像样的菜基本为百文钱左右,阔少们大鱼大肉摆一桌光是菜钱就能有十几两,相比而言这十五文,真的是不算什么。

“希望如范兄所言吧。”于鄂宝自我安慰道。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快餐,什么叫流水线。

后世提到工业革命,会想到机械化,会想到自动化,会想到科学和技术带动生产力的提高。

文科生则会看重流水线,这就是组织行为学啊!

一个人一天做二十个螺丝,把制作螺丝的步骤分成十步,每一个人专注一个过程,一天能做多少个?

两百个么?两千个都不止吧。

衣食住行,纺织业带动了机械化,食品业服务业更需要流水线。

后世大行其道的黄焖鸡米饭,号称一道菜的餐厅,在学校附近可以一大碗十几块钱,为什么这么便宜?

专注,且薄利多销。

何茗在江城大学的食堂,十块钱能吃三个菜,肉还不少,食堂真的只是靠补贴存活下来的么?

作为穿越者的何茗不会眼瞅着这样一个机会流逝,只需要几道菜,做一个快餐,又便宜量又够,味道也不差,觉得是一个好生意。

吉时已到,何茗从店里走了出来,笑着向周边的父老乡亲拱了拱手。围观的人群自觉地退了几步,何茗大手一挥,几个小二开始燃放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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