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祭酒!吴祭酒!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这声音喊得急迫尖锐,一下子就把吴庭礼正幻想的美梦打碎了。

很快,没过多久,便见监丞韩克勤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韩监丞,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惊慌?”吴庭礼拍了拍桌子,十分不满道:“瞧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别忘了咱们这里是国子监,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你的样子,还以为这里是市井酒楼呢?吵吵嚷嚷的,不成体统!”

“祭酒!祭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是咱们国子监的声誉已经受损了!”韩克勤慌张道。

听得这话,吴庭礼一脸疑惑道:“此话怎讲?”

他知道,韩克勤作为他的下属,除非是出了极为重要的事情,否则,绝对不会反驳他的话的,想来外面确实是出了大事。

“今日赵如龙来报,说国子监外疯传监生张璟在醉花楼嫖妓留宿过夜,竟一连点了四名风尘女子陪宿,事后却无钱支付,被醉花楼的人带着直接闹到顺天府去了。”韩克勤快速说道。

“什么?竟出了此事?”吴庭礼一惊道:“这事可曾打探过,确认无误吗?”

“外面市井之间都快要传遍了,如何不真?若非如此,下官怎么如此急迫赶来?”

“啪”的一声,吴庭礼拍桌怒喊道:“岂有此理!我国子监怎么出如此有辱斯文的混账败类?必须要重罚严惩,以正我国子监清誉!”

吴庭礼拍桌的声音和他愤怒的喊声一样,都很响亮,显然此刻已经气极到极点,他这样子,让他面前的韩克勤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终究,对于一个志在入阁拜相的国子监祭酒来说,吴庭礼麾下学子出了这样的士林败类,注定会让他名声有亏,得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入阁拜相的愿望也就更难实现了,这如何不让吴庭礼愤怒呢?

“韩监丞,你怎么做事的?国子监有这样的混账败类,为何不及早发现?能如此胆大妄为去烟花之地嫖妓,我不信他是初犯,咱们国子监明令禁止监生外出过夜,你为何不早发现?非要等到出了大祸才知道?”

吴庭礼一阵破头大骂,骂得身为祭酒的韩克勤一脸苦相,此刻的韩克勤可真是有些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毕竟,国子监的监规也就开国初太祖、成祖那时候管得严,到了现在,更是发展到了只要监生学业成绩不差,对于监生随意出入国子监去享乐的事情,早没多少人深究了。

至于原因,除了监生已经不如走科举取士道路来的士人受朝廷重视以外,剩下的却是因为大明朝靠着纳捐和祖辈余荫成为监生的人越来越多,先不说这些人能成为监生,有多大的背景,就是那些监生入学前给国子监官吏的孝敬,也由不得他们不放松监规的执行。

其中,祭酒、监丞作为国子监最大的两个官,收到的监生孝敬自然最多,因此不出事还好,皆大欢喜,一出事情,最先倒霉的也就是他们两个。

这也是韩克勤满脸苦色,不敢回话的原因,监生在外面犯了事情,吴庭礼不想顶锅,直接把事情大头全部推到他头上,他能如何反驳?

按明制,国子监设监丞一人,从六品下,掌判监事。每岁,七学生业成,与司业、祭酒莅试,登第者上于礼部。

监丞的职责相当于后世的教导主任,主抓学校纪律,现在张璟犯事,吴庭礼摆明要把责任推给他,韩克勤又能如何反驳?

终究,对方可是他的上官!

等见吴庭礼气似乎消得差不多了,韩克勤这才回道:“吴祭酒,当务之急,是该想办法如何解决这事,毕竟若是影响大了,你我之间仕途堪忧啊!”

“对!对!先想办法解决这事。”吴庭礼点头赞同,而后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吧,我与顺天府胡知府有旧,这便去找求他,定要把这事情的影响控制住,再问清事情来龙去脉,之后好好惩治张璟这个国子监的斯文败类!”

“祭酒所言极是!对于这张璟,我们一定要严惩不可!”闻的吴庭礼所言,韩克勤回道。

国子监外,就在两人将张璟之事商量差不多时,不远处,一个顺天府的衙吏,手持一封书信,飞快的往国子监跑去!

京师里的动静,张璟还不知道,他出了顺天府后,便直接往国子监走去,准备去国子监里找吃食去了。

昨天醉酒,夜里连战四凤劳累一夜,早上又赶到衙门,此时张璟肚子早已是腹中空空如也,不去找东西填饱肚子,那里有空去市井之地,打听那些八卦消息?

不过,若是可能,张璟宁愿出去找个酒楼大鱼大肉一番,补充体力。

只是,他身上的钱都在昨日在赌坊押注时,全部抵押在张嫣的赔率身上了,哪还有余钱任他出去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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