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层,杨远山分不清自己是高兴多一些,还是郁闷多一些。

杨怀瑾何时发现的?又是何时喜欢上的?

阿初是由杨夫人带回府里的。当初杨夫人说人年纪小,在外头流浪不平安。不如留在身边解解闷,也没当个正经的奴才使唤。直到后来她过世了,阿初仍旧留了下来,安心成了杨怀瑾的贴身小厮。

三年的时光,阿初个头长得慢,身材也是瘦瘦弱弱的。杨老爷竟然也看走了眼,没瞧出来是个女的。

杨夫人故了的那一天,府里上下哭的伤心哽咽。杨怀瑾默默低着头,跪着烧了一夜纸钱。等发完了丧,他又闭了门,还吩咐旁人,“本公子好累,谁都别吵我。”

死死的睡了一宿。

直到他醒了,走出房门,见到抱着膝睡在门口的阿初。他蹲下来凝视,这个不曾留意过的人---从眼眉到耳垂。过了一会硬是把人推醒,只说了一句,“本公子饿了。”

这一日一日的,他的玩心逗弄,刻意刁难,慢慢变成了习惯阿初的存在。若人不在一刻,便会焦躁不安。若见她对着旁人笑了,就会心烦意乱。

记得有一回阿初陪着杨怀瑾,去参加邺都书生的群会。有个才子既能舞文弄墨,又会抚琴吹箫,偏还生的俊朗。那人抱着一堆书卷错身而过时,阿初星亮的眸光落在人身上,全然忘记自己的呼唤。杨怀瑾心中升起莫名恼火,干脆朝着那人伸出长腿一绊—将人摔得鼻青脸肿。

阿初赶紧伸手去扶,结果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回过神来望着杨怀瑾,小声的说,“公子你故意的。”

一个蹙眉,一个憋笑。

“谁叫你方才眼里没我。”

那时杨怀瑾还未察觉异样,直到后来,总是忍不住想触碰她,才渐渐了解自己的心动。

杨远山即便已经知道阿初不是男子,也没立刻应允这桩婚事。

那日钱有金过来已经相告,苏眉请旨赐婚了。虽不知何时、会不会成真,所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总得先见见这阿初的父母吧?

阿初自然不会带着杨家父子去西蜀,见刘斐和萧王。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故事。

所以杨怀瑾跑过来告诉她,自己打算告个假,陪她一同回去见见长辈的时候,阿初躲躲闪闪,支支吾吾。

“公子、阿初,阿初的家偏远的很,而且近日你才刚入朝为官,就这么告假了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杨怀瑾挑了挑眉,“阿初,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见见我未来老丈人、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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