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叙了,先吃饭吧。”天已经黑透,煤油灯光线暗淡。沈冬兰已经做好饭很久了。
“你们先吃,我去喂喂牛。”小四的这一主意,把周向南每天的遛田放牛规律也打破了。
晚饭烧的稀饭,蒸的中午剩下的锅贴馍馍。俗称老鳖戏水,再配上点咸菜。那仨大孩子都能自己吃了,而小四还得让沈冬兰把馍馍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泡在稀饭碗里。
小四吃奶到六个月就坚决不吃了。那时候正是去年冬天,早已秋收完毕,家里不缺粮了,直接喝稀饭。吃满六个月的奶,身体的免疫力也有了。小四前两个月那么瘦小都没生过病,到了今年春天才发过一次烧。现在的身体是倍儿棒,因为小时候营养基本能保证,小四觉得,比前世肯定要长得高。
夜里周向南和沈冬兰盘起了家底,两季的收获,刨除花销,现在还剩三百多现金,以及一屋子的粮食。
周向南直接拿走三百,准备明天多买点网,多做点地笼。他还是老观念,恨不得什么都自己做,要不是织网太慢,说不定他就直接买线回来自己织网了。
第二天又是天没亮周向南就骑着车走了。今天恐怕还是得找周广汉才行,不然鱼网好说,铁丝就不一定会卖了。周向南白天累一天,晚上还睡不好觉,小四都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但也没办法,家里就一个顶梁柱,谁也分担不了。
早晨起床,小四突然想起一件事,到厨房找到沈冬兰,“阿妈,大姐二姐打过疫苗么?”
“什么疫苗?”
“哦,妈,没什么。”那就是没打过喽!沈冬兰的反问把小四整郁闷了。他就没打过疫苗,后来见同龄人胳膊上都有打疫苗的印记,他还以为小时候父母亲不重视,结果现在问起来连听都没听过。恐怕疫苗只到公社一级吧,大队就别想了,可能连个通知都没有。
以前只听过自己的家乡戴了几十年贫困县的帽子,没想到各方面都“贫困”,还真的这么落后啊!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姐弟几个的疫苗一定要补上。上辈子都没啥事,但他挺怕蝴蝶的翅膀,谁知道啥时候会扇动那么一下下呢。
沈冬兰正在兑猪食,潲水里兑点猪食和米糠。潲水就是刷锅水,偶有油腥。里面是没有剩饭的,平时吃完饭恨不得还要把碗舔一舔,哪会留下剩饭。猪食是打的树叶和青草再混一点碎米煮的。所以这依然是减肥套餐,只比以前强那么一点点。
去年秋天的小猪已经长成大猪了,七八个月时间,一百多斤,长得太慢了。一方面是猪种的问题,另一方面就是减肥套餐闹得。到春节能长到两百斤的样子,正好可以卖掉。
周向南回来了,自行车后驮着的网都快有人高了,做几十个地笼绝对用不了这些网。还有一个蛇皮袋,看样子里面装的是铁丝。应该怕别人看见,被他弯成椭圆形装进袋子了。
“阿爸,你准备做多少张网呀。买这么多,多少钱?”
“按二百张估计的,钱花完了。”嗬!胆子突然就大了。不过小四没敢说出来,怕挨揍。
吃完早饭,周向南扛着网提着袋子就去了隔壁,真是一点时间也不肯耽误。小四也跟了过去,爹奶叔婶一路叫个不停,把这一家子也叫得眉开眼笑。看得周向南直侧目,农村人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拐弯,礼貌上也不是很在意,他真不知道小四这些在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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