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飞身赶到黑衣人中箭的地点,礼错突然大喊:“此地有血迹!”林下跟过去,果然在一颗低矮的灌木树枝上沾着一滴血,看来即使自己那一箭射中了黑衣人,他也不会伤得太重。林下赶忙观察黑衣人逃窜的方向,正在找着,又是礼错先发现了,二十步外,黑衣人留下的踪迹。
天色已黑,痕迹难以辨认,两人一路摸索着追踪,突然到了一片地势开阔的地方,几座宽大奢华的营帐彼此相连,通明的火把灯光将黑暗驱逐殆尽,全副武装的侍卫队来来回回的巡视,大帐前空地上一堆篝火上架着一头处理好的鹿,几个人忙活着将烤好的肉一片片削下来,承在银盘中,由衣着光鲜美艳的侍女一次次传递进大帐中,大帐中传出欢快的丝竹觥筹之音。
就算没有被礼错拉住,林下也知道不能乱闯,俩人就这么傻傻的站在营帐的下风处,若是被人看到一定会以为不知哪来的痴人被肉味吸引,在那里闻着味过干瘾。
林下问礼错:“这是什么地方?”
礼错苦笑着回答:“这是二皇子的猎队。我们现在擅自闯进去一定会反而被当做刺客的。二皇子为人性格暴躁,又执掌着紫禁城宫禁之权,抓住了咱们直接杀也不是没可能。”
林下无奈耸耸肩,“怎么办?直接走吗?就这么走了,二皇子不也危险?”
礼错也明白,擅闯有罪,若是直接走掉,刺客威胁到了二皇子,自己没有通报还是有罪,可要是此时通报二皇子,刚才有刺客刺杀五皇子,被两人一路追到自己的营帐来,二皇子就有藏匿刺客的嫌疑,二皇子脾气一向乖戾,无缘无故给他按上这样的罪名,他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在礼错左右为难,林下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指着远处,“看!”
礼错虽然目力不及林下,可也能看到,在一座偏帐侧面,黑衣人人影闪动,蹑足躲在阴影中,然后刀锋一闪,将偏帐划了个口子,一闪身钻了进去。
礼错暗骂了一声,说道:“林兄弟,现今只有一个办法,我们手脚轻一点,追上那个刺客,就算打斗起来一半刻我们捉拿他不住,只要能缠住他就行,这里守卫森严,声响一出,不怕他跑了。”说着,礼错俊美的脸抽了抽,“何况,这里还有那个人在,只求咱俩别先遇上就行。”
林下想了一下,觉得可行,也没追问礼错如此惧怕的是谁,又实在恼恨刚才与黑衣人打斗凶险,几乎丢了性命,点了点头,说:“走!”
两人当下收起身形,蹑手蹑脚的走进了营帐的区域,躲过了两队巡视的侍卫后,终于小心来到刚才黑衣人躲进的偏帐。礼错并不急着进去,俯身仔细观察了痕迹,抬头说道:“他还在里面,我先进去,小心跟在我后面。”然后便要轻轻拉开黑衣人划开的口子,想要进去,突然后襟被林下猛地一拉,整件衣服差点被扯开。礼错跌坐在地上,双手猛地向前一拉衣服,老羞成怒的压着嗓子骂:“干什么?!”
林下虽然已经知道礼错是男的,但看到他那张比女人还俊俏三分的脸和他那过分保护的动作,也不禁羞的满脸通红。不敢说话,指了指礼错的脚下。
礼错的脚原来刚刚绊在一根细细的丝线上,这丝线不知什么金属制成,柔软异常,现在还缠绕在礼错的脚脖子上。
礼错苦笑不得的看着林下,心想这乡巴佬真是大惊小怪,指着丝线,粗声哑嗓的问道:“就这?”不等林下回答,猛地一抽脚,将丝线拽断,表示毫发无损。
礼错这次真的是大错特错了,一声他听不见,林下却能听见的咔哒声响,林下猛一举刀,兹兹一声,一根和礼错脚上质地相同的丝线紧紧缠在刀鞘上,在丝线不断收紧下,连木质的刀鞘都被勒出了细微的刻痕。
礼错满心后怕,因为丝线勒紧刀鞘的高度,正是自己咽喉所在!
可这要命的陷阱并没有完,在两人身后背对的地方,一只机关盒子应声发动,十数只寒钉直射两人!
林下凭着过人的感官早有知觉,一把拽回刀,回身舞动,叮叮当当磕飞了钉子,另一只胳膊一揽礼错,两人飞身滚进了帐中。
黑暗中,林下听到几声如刚才一样细小的机关发动声音,心道一声不好,刚要拉礼错站起来,一张由金线组成大网就从四方扑过来,叮叮当当的把两人紧紧裹在了一起。“有人!”“快去看看!”侍卫的喊叫声此起彼伏,林下和礼错两人想要挣脱却不能,只能闭着眼睛认命。黑暗中,一只大手把缠得像粽子一样的两人提了起来,扔到了灯火通明的帐前空地上。
在里外三层侍卫侍女的围观下,一个魁梧壮硕像巨石一样的人抚掌大笑着,“我说,我还道是什么瞎了眼的畜生闯进了二皇子的行帐,没想到是对野鸳鸯啊,哈哈哈”林下觉得这声音说不出的讨厌,况且自己和礼错两个人姿势本来就尴尬,又被他如此揶揄,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可此时想杀人的却不止他一个。
礼错不敢抬头,只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他妈的!雷老三,你连你爷爷都不认识了?”接着趴在林下耳边用极细微的声音说:“我俩待会打起来你就跑,除了雷老三这几个废物拦不住你,不用管我,你走了我顶多是个失礼之罪,他们不敢杀了我……”林下理解这个美丽的男人没说出来的话,要是自己不走,俩人就这么晾着,名声传出去,就算二皇子不杀他们,他们也得自杀。
雷老三果然早就认出了礼错,只是故意调笑,听了礼错骂他,接着哈哈大笑,扯着嗓子说道:“我说,这不是九城都尉礼错礼大人吗?礼大人,怎么大晚上的如此闲情逸致领着这位……这位……”好像是不知道措辞思索了半天,大手一拍脑门“男伴!领着这位男伴逛到这来了?还有这网子是怎么回事?还自带了行床不成?哈哈哈哈。”周围人都捧场笑成了一团,礼错那副女人都嫉妒的脸孔本就是整个京城的一大谈资,今天和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绑在一块,正戳中了闲人们的心窝,仿佛印证了流传许久的传说,所以作为见证者,他们都怀着传播流言的使命感,一个个抻长了脖子观望。
火冒三丈的礼错破口大骂:“雷老三!少在那喷粪,快把我解开,我有重大军情禀报二皇子,二皇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拿你那猪脑袋赔吗?!”
礼错果然会拿捏雷山的关节,雷山听闻有关二皇子安危,虽说还有怀疑,却无法相信礼错会拿这么大件事骗自己,慌忙扯开了金网,刚刚扯开的一瞬间,礼错一记飞踹,膝盖正撞在雷山的下巴上,将雷山撞得倒退了好几步,同时破口骂道:“你他妈刚才说老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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