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生了一副好皮相,然而大概是从小在宫中侍读的缘故,骨子里全是刻板规矩。李承欢暗叹一声:“暴殄天物!”

这么俊俏的公子,学什么文啊?!就该习武练剑,在关键时刻来个英雄救美,然后与美人浪迹天涯!

嗯!没错!不过……以信阳君这一板一眼的举止,就算是当了侠客,大概也不会是风流浪子罢?应该是个儒侠?

李承欢半眯着眼正神游天外,忽然这儒侠淡淡地咳嗽了一声。

李承欢一惊,继续装晕。顾兰亭道:“别装了。”

李承欢睁开眼,左看右看:“啊?什么?什么装?”

顾兰亭起身,没有任何波澜:“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并无大碍。”顿了顿,温声道:“我会送你到绣衣司门口,到时候让人出来接你。”

那可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李承欢霍然而起,全然忘了脚崴了的事实:“不要!!嗷……”伴随着“砰”地一声,头撞上了马车车厢。

“……”顾兰亭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竟然淡淡笑了笑。

刚到长熙街,便见遥遥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那人坐在马车中,见到杨恕驾着马车而来,撩开帘子露出半张冷脸:“三弟竟然喜欢驾着马车满大街地跑,实在是亲民啊。”

杨恕立即叫停了马儿,跳下车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本来眯着眼在休息的顾兰亭瞬间坐直身子,瞥了一眼李承欢,然后若无其事地撩开帘子,语调缓缓道:“微臣意外跌伤了脚,不能下车给殿下行礼,还请殿下恕罪。”

这人编瞎话功底深厚,尤其是亲眼所见这么谦逊有礼的说谎,李承欢简直想要为他颁发大魏最佳表演奖。

这话本没什么特别,然而杨懿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李承欢还没来得及庆幸,外头的脚步声却差点让她跳起来——杨懿往这边走过来了。

他在马车旁站定,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顾兰亭:“信阳君这伤得还真不是时候呢。”

顾兰亭微微颔首:“是,微臣也没想到。”

他越是这样,杨懿就越是起了疑心,视线透过车帘朝里面瞥了瞥:“若不是知道信阳君的为人,怕是让人误会车里藏了美人呢。”

顾兰亭性格向来平稳,自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乱了阵脚,他语气温和继续编瞎话:“若有那一天,微臣必定第一个禀明殿下。”

杨懿冷冷笑了一下。

李承欢听出来两个人话语间的硝烟气息,暗道不妙。正想着如何躲过此劫,忽然脑袋被人往下一按,宽大的袖子兜头盖脸地罩在她脸上。

“衣袖上还有血迹,看来的确是伤的不轻啊。”杨懿伸手掀开车帘,幽深的眸子盯着顾兰亭的白色衣袖,“孤府上有上好的金创药,一会儿让小厮送一些来。”

李承欢的小脑袋被这位谦谦君子按住,整个人伏在他腿上。心想完了,这杨懿怎么好像不把她揪出来不罢休一般?

顾兰亭淡定的声音响起:“微臣谢过殿下,有劳殿下挂心。”他说着伸出左手,“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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